“說起來,當日我剛進雍親王府時,她就看我橫看豎看不順眼,明里暗里沒少給我使絆子,如今她要死了,我卻覺得她怪可憐的。”
“她活到這把年紀了,懷恪郡主剛死,兒子也不是她的兒子……”
年珠一聽這話就知道年若蘭那圣母心又冒了出來,忙道:“姑姑,種什么因得什么果,李側福晉落得今日這般境地,也是她咎由自取。”
頓了頓,她又道:“早在李側福晉與福晉做交易時,就該想到會有今日的。”
烏拉那拉氏膝下無子,如今弘時成了她的兒子,弘時都已至娶妻的年紀,根本養不熟,若他們兩人之間再橫著一個李側福晉,烏拉那拉氏只怕夜里睡覺都不踏實。
不過她好奇的是,弘時會想到這一茬嗎?李側福晉身子偏偏會在這時候不行了?烏拉那拉氏雖不得隨意行走,但她向來不是個簡單的角色,想對李側福晉下手還是很簡單的。
等著年珠傍晚與弘晝一起吃鍋子時,就問起了弘時:“咦,五阿哥,怎么就你一個人來了?為何四阿哥沒來?你不是說這些日子三阿哥時常以長兄自居,沖你指指點點嗎?你這光天化日直接逃學,他就沒說什么嗎?”
“三哥?三哥當然也逃學了啊!”弘晝一說起弘時,心情就不好,更有一肚子苦水要倒,“三哥這人真是的,自己逃學也就算了,也好意思整日教訓起我來……”
如今趙女醫已離開雍親王府,如今曾女醫是取而代之,京城女醫圈子就這么大,曾女醫雖不知道趙女醫為何要離開雍親王府,卻也能猜到趙女醫走的不那么光彩,所以行事是愈發圓滑。
這不,這就有了誰有個頭疼腦熱,不管是真病還是假病,她都會要人歇一歇,圓滑的就不像朱太醫推薦的人似的。
年珠若有所思道:“哦,原來是這樣子啊,李側福晉都病的只剩下一口氣了,三阿哥竟還有閑情逸致在外頭吃吃喝喝?我若是李側福晉,定會傷心的。”
“李側福晉生他一場,養他一場,他不說去莊子上看看李側福晉,就是連傷心難過都沒有……”
可見這世上有些人是沒有良心的。
寥寥幾句話,她已知道弘時已如傀儡一般被烏拉那拉氏馴的是服服帖帖,這人眼里只有利益和權勢,哪里還有什么血緣至親?
接下來幾日里,董鄂氏又來過聽雪軒幾趟。
董鄂氏性子耿直歸耿直,卻不是個蠢的,不喜歡、瞧不起弘時是一回事,卻也知道自己能且只能與弘時同乘一條船,與年若蘭等人根本沒什么來往。
但如今她卻不想鐘姨娘早日生下孩子,若真是如此,來日弘時成了世子或太子,眼里心里只有鐘姨娘,她董鄂氏只能靠邊站呢。
哦,不,以弘時的性子,大概會將她遠遠送到莊子上,像李側福晉一樣。
董鄂氏想借輿論逼得弘時墮了鐘姨娘肚子里的孩子。
年若蘭圣母歸圣母,卻不愿摻和這等事,見過董鄂氏兩次之后,就再沒見這人了。
就在年珠以為董鄂氏再不會登門時,誰知董鄂氏又來了,還是在除夕前兩天,放下了自己院子一大攤事兒過來的。
她沒能見到年若蘭,又轉而要見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