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珠還知道,別看如今的皇上對一眾皇子還不錯,但比起當初的二阿哥來,那可是拍馬都趕不上的。
一時間,她倒是不敢接話了。
皇上的回憶卻如潮水一般紛涌而至,他想起從前的二阿哥也曾養過這樣一只渾身雪白的京巴狗兒,那時候的二阿哥好像也就是年珠差不多大的年紀,二阿哥很喜歡那狗兒,走到哪兒將那狗兒帶到哪兒。
一開始,他并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可后來見到二阿哥對這狗兒如此偏愛,便下令將狗兒帶走了。
身為儲君,那里能玩物喪志?
他老人家記得二阿哥跪在地下求了他很久很久,他并未松口。
人老了,回憶就多了起來,自二阿哥軟禁后,皇上雖從未去看過他,卻一直暗中留意著他的消息,知道他臘月又添了個女兒,很是胡鬧,又是長長嘆了口氣。
“是啊,養只狗兒在身邊解悶也是好的,若說養只chusheng都扯上玩物喪志,那只能說明這人不堪大用。”
可惜啊,有些事情他明白的太晚了。
年珠敏銳察覺到說起到雪球后,皇上的情緒明顯低落下來。
另一邊,以德妃為首的一干女眷情緒也十分低落。
年珠被皇上接走的消息如今已是無人不知,年若蘭倒不算擔心,她是知道年珠有多聰明的,說句不該說的,就算年珠真說錯什么話做錯什么事,皇上一把年紀了,應該也不會與年珠一般計較的?
倒是德妃等人臉色不大好看,若年珠年紀再大些,她們一準要胡思亂想,但如今這情況……德妃等人倒寧愿年珠年紀再大上七八歲,寧愿皇上只是單純看上了年珠。
如今皇上看重年家,不正是看重四爺嗎?
德妃等人頓時也沒了賞煙火的興致。
唯有烏拉那拉氏臉色陰晴不定,似笑非笑看了眼年若蘭,淡淡道:“你們年家的姑娘,可真是招人喜歡啊!”
年若蘭并未接話。
一直等著煙火放完,烏拉那拉氏等人坐了喝完一盅茶,年珠這才被王朝慶送回來了。
年珠這次手上捧了一匣子碧璽,并非碧璽手串或項鏈,而是整整一匣子成色極好,五顏六色的碧璽珠子。
年珠一看到年若蘭就忙道:“姑姑,我回來了,咱們回去吧。”
說著,她一手抱著裝著碧璽珠子的匣子,一手牽著年若蘭的手道:“您別擔心,皇上也就是把我找過去說了幾句閑話而已。”
她這話是故意說給走在前頭的烏拉那拉氏聽的,等著她們姑侄兩人上了馬車,她已將所有的事情都梳理的清清楚楚,低聲道:“姑姑,我猜……皇上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對上年若蘭那驚愕的眼神,年珠沖她比了個噓聲的動作,又低聲道:“從前祖父生病時時常自怨自艾,說自己怕是活不長了,但額娘和伯母都說人若快死了,自己是第一個知道的,會回憶起從前的許多事情,今日,皇上就與我說起了被幽禁的二阿哥。”
“雖說皇上只提起寥寥幾句,但我卻聽王爺說起過的,說是自二阿哥被軟禁之后,皇上再沒有在眾人面前提起過二阿哥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