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衛這才道:“好吧,那就依你所言。”
“老師,您這話說的未免太客氣了些!”年珠笑了笑,很快就說起自己那支在寧波的船隊,“……雖說當日我誆了九貝子一支船隊,九貝子將所有的船員都帶走,但幾個月的時間下來,乳兄與我身邊的那些管事沒少往寧波跑,使了不少銀子,總算找到了些船員。”
“這些人到底是什么底細,如今我并不清楚,不敢放任他們與西洋人做生意。”
“可是騾子是馬總得拉出來遛遛才知道,索性就要他們去臺灣轉轉好了。”
一來可以先試試水,二來如今有四爺在臺灣,總不會叫她吃虧的。
李衛點點頭,也覺得這主意甚好:“臺灣的稻米、蔗糖很是豐盛,你可以從這些東西上動動腦筋,早在皇上□□之時,蔗糖高于米價,百姓趨利,群趨開墾蔗園,種植甘蔗,如今在官府的引導下,雖說稻米不缺,但黃豆、紅豆這些東西仍是緊缺。”
“若船隊從寧波出發,載滿黃豆紅豆各種豆類,再運輸蔗糖回來,你這頭一趟不說賺個盤滿缽滿,卻不至于虧錢……”
年珠頭點的宛如小雞啄米,恨不得將這些話都記下來。
雖說她時常去便宜坊聽人說閑話,但如今朝中不少百姓連臺灣在哪兒都不知道,術業有專攻,專業的事還是要請教專業的人。
她舉一反三,想著既然臺灣蔗糖稻米豐富,那這樣說來,豈不是銅鐵礦這類東西也十分緊缺,若將這些東西運往臺灣,定比黃豆紅豆賺錢多了。
他們師徒兩個商量了許久,年珠心里已有了打算。
回去之后,一連幾日,年珠都將自己關在了書房里,對著皇輿全覽圖看了一遍又一遍,甚至航海路線也修改了一次又一次,雖說紙上談兵終覺淺,但總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年珠一連設計了好幾套方案,想著找那些有航海經驗的伙計問問時,就聽說朱太醫登門呢。
若說朱太醫無情吧,相當日他對年若蘭和她腹中的孩子那叫一盡職盡責,可若說說朱太醫有情吧,自他誆完雍親王府的好酒后,就極少再登門。
年珠隱約猜到今日朱太醫登門可能有事,她還未走出書房大門,就瞧見一向好脾氣的朱太醫罵罵咧咧走進來。
“呵,他算是什么玩意兒?還沒我年紀大,醫術也不見得有我好,竟敢對我吹鼻子瞪眼的?”
“想當年我出來行醫,名震天下時,他還不知道在哪兒玩泥巴呢!不就因為他運氣好、會說話,所以才當上院正的嗎,張狂個什么勁兒……”
年珠這才注意到,朱太醫衣領歪歪扭扭的,一看像是和人推搡過的。
她好奇道:“朱太醫,您這是怎么了?可是……有人敢對您動手?”
如今朱太醫與四爺也算是有些來往,尋常人不看僧面看佛面,總是要給朱太醫些面子的。
“還能有誰?就秦大為那庸醫!”朱太醫理了理自己的衣領,也顧不得年珠只是一七八歲的小女娃,將秦院正罵的是狗血噴頭。
年珠從朱太醫的話中,大概也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