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柔含笑答應下來。
年珠正高興今天又收獲了一個好姐妹,剛轉身準備離開,誰知李衛就迎了上來。
“我送你出去吧。”
年珠心中一喜,笑道:“好啊,多謝老師了。”
雖說她已拜李衛為師大半年,但他們兩個都是聰明的,當初拜師也是以賭約開始,如今相處這么久,每每除了公事,也很少談及私事。
李衛難得如此主動,她自是求之不得。
果不其然,剛下臺階,李衛就道:“謝謝你……”
輕飄飄的三個字卻仿佛有千斤重萬斤重,剛開口竟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
“老師,您不必對我道謝,我這樣做也是有我的私心的。”年珠站定,看向李衛的眼睛道,“唯有如此,您才能將所有的心思放在政事上,如今皇上年邁,不少官員貪贓枉法、昏庸無道,朝中太需要您這樣的人呢。”
“而我,也想趁此機會跟著您多學學。”
“學?學什么?”李衛知道眼前這小姑娘不簡單,但他一直看不透自己這個徒弟到底想做什么,低聲道,“從前你與我說過,你不想像尋常女子一樣盲婚啞嫁,以目前局勢來看,十有八九會是雍親王被立為儲君,以你,以你們年家與雍親王之間的關系,想要做主自己的親事應該不是難事。”
“就算你不想嫁人,也能快快活活過一輩子,為何要學這些事?”
年珠一字一頓道:“因為,我想要自保。”
李衛面上的困惑之色愈濃。
年珠卻笑著解釋道:“人為何要將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就算有朝一日雍親王坐上那位置,就算他是我的姑父,但想必您也聽說過一句話,伴君如伴虎,他給我的東西想什么時候拿去就能什么時候拿去。”
“更不必說……我阿瑪行事很有些不規矩,萬一來日雍親王真遷怒到年家頭上,那我該怎么辦?”
“雖為女子,我卻也有鴻鵠之志,所以,還請老師不吝賜教。”
縱然李衛遠在京城,卻也對年羹堯的所作所為有所聽聞,遲疑道:“你既知道這些,為何還能笑的出來?”
他頓時又想到先前年珠曾說過有機會定要去四川一趟,想來是想去四川規勸年羹堯:“你只是一女子……你阿瑪剛愎自用,定不會將你的話聽進去的。”
“女子又如何?”年珠毫不客氣反駁起來,她很不喜歡如今世人如此看清女子,仿佛女子就該低人一等似的,“很多事情不試一試怎么能知道行不行?就像當初您想要以一己之力取消戶部的平庫銀,所有人不都在暗地里笑話您嗎?可最后,這事兒還是成了……”
李衛看著眼前這固執的小女兒,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年珠好奇道:“老師,您笑什么?”
李衛笑道:“我笑我們真不愧是師徒,兩人都是一樣的執拗。”
說著,他更是道:“你若想做什么,只管放手去做吧,不管你做什么,我這個當老師的都會在背后支持你的。”
哪怕是賠上性命他也不在乎,因他知道,他這條命就是年珠救回來的,若不是年珠,等著平庫銀的風波過去后,裕親王定要sharen滅口的,這等事,從前他又不是沒有見過?
年珠作揖道:“多謝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