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將東西收下,正色道謝。
翌日一早。
等著年若蘭與弘晝等人早早起床準備送年珠出門時,誰知年珠昨兒半夜就已經走了。
曾伺候過年珠的小丫鬟轉述她的話道:“……格格說了,聚散終有時,她向來是個灑脫的性子,不喜歡大家哭哭啼啼的,格格還說請大家保重身子。”
此時此刻的年珠正躺在馬車上呼呼大睡。
她一向是享樂主義,京城距離四川路途遙遠不說,還很顛簸,她所乘坐的馬車又大又寬敞,馬車下設有能放碳爐的隔層不說,還有個寬敞舒服的床。
畢竟她的朋友和生意伙伴實在太多,前些日子一直忙著與眾人辭行,又忙著料理生意上的事,根本沒睡好。
年珠整日吃吃睡睡的,行至洞庭湖,又換了船,溯流而上到四川時,整整花了一個月的時間。
此時已至春日,年珠觸目所及皆是草長鶯飛,嫩綠的新芽更是帶來春意。
可年珠比起當日出發時的雀躍,卻像換了個人似的。
沒錯,她暈船了。
想當初她剛登船時日日在紙上寫寫畫畫,一會想著如何勸說年羹堯,一會想著收服年羹堯身邊的人為己所用……但漸漸的,她每日只想著如何活下去。
等年珠等人到岷江時,她一張小臉瘦的只有巴掌般大小,愈發顯得她眼睛又大又亮。
她日日吐,夜夜吐,吐的整個人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聶乳母瞧見,只覺心疼壞了。
“格格從小養得金貴,哪里受過這樣的苦?已經到了四川境內,昨兒有游船送信,說是今日岳家姑娘已在碼頭等您。”
“您且再忍忍,頂多還有一兩刻鐘就能到了。”
年珠怏怏的,她心里忍不住想,等著到了四川她一定要馬不停蹄強身健體,順帶學些防身的本事。
要知道當日她剛離開京城,車隊后頭跟了一隊人馬,幸好她早有防備,不僅有年家的護衛跟隨她一路至四川,甚至也要阿瑪年羹堯撥些身強力壯的暗衛保護她,以及她請司掌柜出面聘請的民間高手護衛隊。
天大地大,萬萬沒有自己的性命重要。
而年羹堯撥下來的暗衛也是發揮了作用,擊退了那些心懷不軌之人。
年珠大概猜到那些人應該是九阿哥派來的,當日她從九阿哥手中搶過來,哦,不,買過來的船隊不過牛刀小試,就收益不菲,偏偏九阿哥的生意是一樁不如一樁,她要是九阿哥,也會對這人除之而后快。
不為別的,就圖一個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