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珠一愣,下意識看向身側(cè)的岳沛兒道:“沛兒,這是怎么回事?”
“為何這一路走來,所有人看到我都是這般模樣?”
“這個……我也不知道,珠珠姑姑,我是真的不知道?!痹琅鎯簱u搖頭,面上也帶著幾分疑惑之色,“想來這些老百姓是打從心底里懼怕朝廷命官?更何況總督大人還不是尋常小官,他們害怕也是人之常情?!?/p>
年珠卻覺得不對,方才那賣擔(dān)擔(dān)面的夫婦也好,還是這位老伯也罷,所有人知道她與年羹堯有些關(guān)系后,眼里透出了濃濃的……恐懼。
這下,她再也沒有閑逛的心思,索性回去了總督府。
她回去后的
誰說女子不如男?(改)
楊嬤嬤是個聰明人,正因她是個聰明人,所以才知道從小照顧著年珠長大的乳母身份和她不大一樣,所以才會受寵若驚。
她連道不敢。
誰知聶乳母又給自己斟了兩杯酒,喝下之后才道:“楊嬤嬤可是瞧不起我?我雖是格格身邊的乳母,但不比你男人在二爺身邊當(dāng)差。”
“我聽格格話里似有在成都小住幾年的意思,以后還要多多仰仗你們,你放心,以后如意院上下是你說了算,我這個人沒什么大志氣,能把格格照顧好就行了?!?/p>
說著,她更是笑了笑,道:“更何況如意院上下丫鬟婆子眾多,我可沒這個本事……”
幾杯酒下肚,楊嬤嬤在酒精的作用下不免有些飄飄然,覺得聶乳母這話說的很有道理。
是啊,總督府上下誰不夸贊她本事了得?要不然總督大人臨走之前為何會命她管著整個如意院?
楊嬤嬤與聶乳母很快就推杯換盞起來。
聶乳母瞧見楊嬤嬤雙頰酡紅,眼神渙散,也知道是時候該開口呢:“……從前我就知道二爺本事過人,卻萬萬沒想到四川這些百姓竟如此害怕二爺,你說說,這二爺又不是那等會吃人的老虎,難道還能生吞活剝了他們?”
“老姐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雖是格格身邊的乳母,但以后免不了要時常與二爺打交道的,就怕不小心犯了二爺?shù)??!?/p>
在酒精和吹捧的作用下,楊嬤嬤已將聶乳母當(dāng)成了親姐妹似的,如今打著酒嗝兒道:“總督大人的確對下要求嚴(yán)格,你平日驚醒些沒錯……但是那些百姓,不過是對二爺對他們每年所收的賦稅加收了一成而已……”
若每家每戶加收一成賦稅,川陜百姓少說有幾十萬家,日積月累,這可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
聶乳母還打算追問幾句,誰知楊嬤嬤已醉得不省人事。
聶乳母忙洗了把臉,叫自己清醒清醒,這才去年珠跟前回話。
年珠本就因今日那“小型動物園”一事不大高興,聽聞這話,臉色是徹底沉了下來。
“阿瑪?shù)哪懽游疵庖蔡罅诵镔x、丁稅、鹽稅等等稅收加起來,他一年少說能多說數(shù)十萬兩銀子?!蹦曛樯钪埍2蛔』鸬牡览?,長長嘆了口氣,“終有一日,這些事情會鬧開的?!?/p>
偏偏她如今住在總督府,這里是年羹堯的地界兒,她根本無人可用。
也不知是昨夜睡得太好的緣故,還是心里藏著事兒的緣故,年珠是一整夜都沒睡好。
翌日一早起來,她眼瞼下是一片青紫。
正當(dāng)她用著“奢華”早飯時,隔著窗戶,隱約也能瞧見楊嬤嬤也是一副沒睡好的樣子,更是與廊下的聶乳母道:“聶妹妹,昨兒真是叫你見笑了,虧得我還夸下海口說我千杯不醉,沒想到最后竟醉得是不省人事……”
清醒之后,楊嬤嬤對著聶乳母等人又變成了那副看似親近,實則親近中卻處處透著疏離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