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堯似是剛回來不久,正站在院子里與岳鐘琪說話,不知說到什么,是眉頭微皺。
下一刻,他就察覺到有人看向自己,手下意識握向腰間的佩刀,待他看見這人是年珠后,眉眼中卻浮現(xiàn)幾分笑意來。
“阿瑪。”年珠含笑,快步走了過去,“您怎么回來的這樣早?我聽岳叔叔說,您不是還有幾日才會回來嗎!”
兩年多時間未見,她的阿瑪黑了,瘦了,但渾身上下的氣勢卻更盛當初。
年羹堯笑道:“青海之事一解決完畢,我想著早些回來看你,所以這才快馬加鞭趕回來。”
他抬起手,想像從前一樣摸摸年珠的腦袋,卻發(fā)現(xiàn)女兒已經(jīng)長大了,怏怏將手放了下來:“不過兩年多未見,你已經(jīng)長成了大姑娘呢。”
語氣中竟帶著幾分唏噓和悵然。
年珠卻還像小時候一樣撒嬌道:“不管我是小姑娘還是長成了大姑娘,都是您的女兒呀!”
“阿瑪,您這一路累不累?要不要先去歇一歇?”
“您給我準備的如意院我很喜歡,小廚房幾個廚娘的手藝更是精湛得很,您待會兒陪我一塊吃飯好不好?”
……
她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哄得年羹堯都忘了自己準備與她算賬一事——四川不比京城,她哪里還能像在京城一樣隔三岔五就往跑?若遇上事情了該怎么辦?
年羹堯渾身灰撲撲的,先去洗了個澡,打算吃飯時好好與年珠說上一說的。
可到了吃飯時,年珠一會為年羹堯夾清炒菜心,一會為年羹堯盛湯,更是道:“阿瑪,您此次去青海一定很辛苦吧?您多吃點,好好補一補……”
有如此貼心的女兒,年羹堯哪里還舍得訓斥她?
一頓飯吃完,年羹堯才道:“我聽岳將軍說了,這些日子你經(jīng)常朝外跑?你向來是個閑不住的性子,可這里不比京城,以后出門還是多帶些人比較好。”
“誰說這里不比京城?”年珠瞪大了眼睛,忍不住道,“我看這里在阿瑪?shù)墓芾硐拢静槐染┏沁d色。”
說著,她更是笑道:“再說了,我可是年大總督的女兒,誰還敢對我不敬?”
“阿瑪,我雖來四川的時間不長,但看得出來,這里的人都很敬重您呢。”
不管什么時候,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話說的年羹堯面上含笑。
他果然沒有再提這事,直道:“家里人身體可還好?這兩年里我送回去的家書,偶爾未見回信,大家可都還好?”
他雖沒有提起覺羅氏,但他似乎字字句句都在說覺羅氏。
畢竟整個年家,整整兩年多的時間里,也就覺羅氏沒給他回過信,一封都沒有。
惹得他好幾次夜里做夢,夢見覺羅氏給他戴了綠帽子,雖說他已貴為兩省總督,但覺羅氏那性子、那身份,沒什么事情是覺羅氏不敢做的……若真鬧出這等事情來,他可真是丟臉丟到了家。
年珠卻是開門見山道:“阿瑪,您可是想問額娘?”
年羹堯向來是個要面子的,頓時是臉色微黯:“誰說我問你額娘了?不過若真說起來,這兩年多的時間里,你額娘一封信都沒有給我回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