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才離開。
一出書房大門,她臉上就笑開了花。
年富透過窗戶,看到了她那張笑,心里是愈發不舒服——分明阿瑪也知道這是年珠的苦肉計,竟還答應下來?
年珠剛回如意院,就聽說京城來信了。
她率先打開的是覺羅氏的信,一封信看完,她笑道:“我就知道我定沒有猜錯。”
聶乳母好奇道:“格格說的是魏大人之事?”
“沒錯。”年珠點點頭,并未像往日一樣將這封信收起來,而是選擇了毀尸滅跡,“額娘說,魏之耀是家中次子,因穩重踏實,打小就跟在了阿瑪身邊伺候。”
“卻因他性子太過沉穩,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所以一直過了二十歲,仍未能定親。”
聶乳母接話道:“對,奴婢也聽人說過,魏大人向來很有主意,想想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魏大人從小跟在二爺身邊長大,眼界閱歷自比尋常小廝管事強上許多。”
年珠很快就說起了這個故事。
那一年,年過二十的魏之耀喜歡上了一個寡婦,這寡婦模樣不算出眾,但性子溫柔似水,包括魏之耀父母在內的很多人都不明白他為何會對一個寡婦。
別說彼時年羹堯已在政壇初露頭角,即便年羹堯只是一尋常紈绔子,魏之耀父母也不會允許自己兒子娶一寡婦為妻的。
最后的結果是自是棒打鴛鴦,那寡婦留下一封書信后就遠走他鄉。
一直過了好幾年,魏之耀這才娶妻生子。
只是這么多年中下來,他與他那妻子感情一直淡淡,兩人膝下也僅有一個兒子而已。
說到最后,年珠直道:“……想必是那寡婦離開京城時已有了身孕,可惜她一個寡婦帶著女兒,日子艱難,或是病死了,或是遇上災禍,便將孩子交給自己信賴之人。”
“可惜,人心隔肚皮,就算那寡婦將自己所有財產都交給魏子柔的養父母,但他們依舊對魏子柔不好。”
“銀子都到手了,誰還會再管拖油瓶了?”
“這樣也就能解釋的通為何魏子柔的養父母一家皆沒了,想必根本就不是遇上了洪澇災害,而是有人刻意為之。”
畢竟那時候的年羹堯已身居要職,魏之耀手中的權力也越來越大,想要找到自己的親生女兒,應該不算難事。
別問她為何會知道這些,因為,話本子中都是這樣些的,就算她沒全部猜對,應該也是大差不差。
聶乳母也是寡婦,也是她獨自一人帶著兒子長大的,如今卻是感觸頗深,唏噓道:“真是造孽呀!”
她決心寫封信給兒子蘇額木,好好叮囑兒子定要替好好替七格格當差,若他敢生出什么不該有的心思來,她決不答應。
可憑著一個魏子柔就想拿捏住魏之耀嗎?
年珠覺得這件事恐怕沒有自己想的這樣簡單。
說起來魏之耀與年羹堯一起長大,兩人之間感情深厚,更何況,魏之耀不愿聲張魏子柔的身份不過是顧及魏子柔的面子,怕魏子柔面上掛不上。
這等事對男人來說,不算什么大事,特別是對年羹堯這等孩子小妾一大堆的男人來說,那就更不叫事兒呢。
興許,年羹堯已知道魏子柔的身份。
年珠只覺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