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薄薄的硬物,更是一片做工精美、栩栩如生的金葉子。
趙之垣當(dāng)即連請幕僚過來。
兩人是商量又商量,一直到了翌日天明,才得出結(jié)論。
一,這薄薄的一片金葉子雖并不算重,但其中工藝可不是民間金樓銀樓能做出來的水平,而是紫禁城中主子賞人用的。
二,這封信中雖只有寥寥幾行字,但卻勸他按兵不動,莫要動身去找年羹堯,更不要與年羹堯狼狽為奸,而是裝作無事發(fā)生,給皇上寫一封請安折,打打感情牌。
苦苦熬了一夜,趙之垣不僅嘴角的燎泡又多起了兩個,牙也跟著疼了起來。
外頭的管事已催了一遍又一遍,直說早已準備好,問他何時啟程。
趙之垣捂著嘴道:“罷了,不去四川了,年羹堯這人胃口大得很,就怕我這筆錢送出去,卻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還不如拼死一搏,是生是死,聽天由命好了!”
他只是不明白,到底是誰在暗中幫他?
他并不擔(dān)心有人在暗中故意算計他,背后之人知曉很多事,好端端的,何必這樣大費周章算計他?
他當(dāng)即就提筆寫請安折來,字字句句皆十分懇切,恨不得將自己祖上替大清忠心耿耿一事都道了出來,更委婉表明自己為官幾十年,一直忠心耿耿,并無大的錯處。
很多時候,若有人從中作梗,平庸是錯處,但更多的時候,平庸卻代表著安全。
年珠對皇上、四爺都很是了解,知道李維鈞這官升不了的,暫且將此事拋之腦后。
她原以為魏之耀會去任上,誰知魏之耀并未離開。
畢竟魏之耀雖是朝廷命官,但從古至今,關(guān)系戶總是有優(yōu)待的,比如,魏之耀這些日子就告假未去衙門當(dāng)差,而是替年羹堯辦些私事。
年羹堯私產(chǎn)數(shù)額龐大,總得有個信得過的人打理。
魏之耀忙歸忙,但人情往來卻是不能丟。
比如今日,魏之耀就得了年富相邀,去了茶樓喝茶,魏之耀哪里能拒絕?
他們所去的茶樓可不是像一壺天這等地方,而是年羹堯的私人茶樓,平日里只招呼他的親朋好友。
一主一仆相對而坐,今日的年富有求于人,不僅一反常態(tài)的沒有趾高氣昂,甚至還替魏之耀斟茶起來:“魏叔,您喝茶。”
“二公子,使不得。”魏之耀也算是看著年富長大的,自知道這人是什么性子,也知道今日是一場鴻門宴,忙起身道,“尊卑有別,二公子實在是折煞奴才了。”
年富起身,按著他的肩就坐了下來,含笑道:“魏叔這話說的就見外了,您也別一口一個‘奴才’,總督府上下,誰不知道阿瑪將您當(dāng)成親兄弟一般看待?阿瑪那些寶貝,連我都不知道那些東西藏在何處,你卻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啊,也是把您當(dāng)成親叔叔一樣看待的。”
他顯然是忘記了當(dāng)初自己曾指著鼻子罵魏之耀就是他們年家一條狗的事,笑道:“魏叔,您也別緊張,我就是心里難受,想找人說說話。”
“我從小跟在阿瑪身邊長大,年家上下所有人都說阿瑪比起大哥,更看重我,等著我長大后,肩上擔(dān)著整個年家,從前我也是這樣想的。”
“可自從年珠來了總督府,就襯得我這個兒子像撿來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