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總督大人最信任的人,就怕總督大人明明沒打算與七格格一般見識,卻因沒有臺階下,父女兩人才這兒犟著呢?!?/p>
魏之耀是心思微動。
他并非覺得李梅娘這話有道理,而是想著年珠既是四爺身邊的幕僚,得四爺信賴,若被軟禁一事傳到四爺耳朵里去了,只怕不好。
他很快就找到了年羹堯,勸道:“還請二爺三思,如今七格格不僅是您的女兒,更是雍親王身邊的幕僚?!?/p>
“更何況此事年側福晉也知情,若鬧得太過,怕是對雍親王那邊不好交代。”
“父女之間哪里有隔夜仇?雖說此事的確是七格格做的不對,但到底是為了您好?!?/p>
年羹堯活了大半輩子,還是第一次窩火,怒極反笑:“我看她就是仗著背后有人撐腰,所以才會有恃無恐!”
他可是聽說了,這些日子年珠該吃吃該喝喝,像什么事情沒發生一樣。
倒是他這個當老子的一日日氣的吃不下睡不著的。
“二爺,話不能這樣說?!蔽褐彩侨f萬沒想到年珠一個小丫頭片子竟然有這樣大的本事,但他再怎么驚訝,如今也只能順毛摸,“您該高興才是,有這樣的女兒,是多少人盼都盼不來的好事。”
“您不是時常感嘆二公子過于平庸嗎?如今七格格可是少有的聰明,有女如此,難道還愁年家不能興旺?”
頓了頓,他又道:“況且,我也聽人說了,說是周家村那一帶的人都說那些擅長種地的農戶,可是您差人送京城請來的,如今您在川陜一帶的風評好了不少。”
“雖說您向來不在意這些,但七格格所言所行都是為了您,盛極必衰,小心些,總是沒錯的。”
至于周老伯提前將此事泄露出去一事,則是岳沛兒的主意。
岳沛兒雖不是頂聰明的孩子,但每日與年珠朝夕相處,一日日的也學聰明了,這才會有這一出。
年羹堯臉色這才和緩一二,喟嘆道:“就算她再聰明,卻也只是個女兒?!?/p>
“女兒又如何?從前您招賢納士時從不問出身,怎么到了自己女兒這兒,就計較這些起來?”魏之耀知道年羹堯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又道,“七格格與孔家的親事本就是假的,等著再過幾年,七格格退了與孔家的親事,您為七格格選個贅婿,來日年家定能再繁榮數百年……”
年羹堯聽著聽著,臉色這才好看起來。
但他卻到底沒下令解了年珠的禁足,畢竟在他看來,做錯事的是年珠,這做錯事的人還沒與他道歉賠不是,他當然要給年珠些顏色看看,再將年珠多關些日子。
但沒幾日,他就覺得魏之耀這法子不錯,既想要年珠成為年家的當家人,他就得試一試年珠還有什么本事。
當務之急,他要看看年珠到底該怎么破這個禁足的局面。
如此一來,年珠不急,年羹堯也不急,像岳沛兒等人卻是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雖說岳沛兒已知道年珠一切無恙,但她卻是害怕,旁人不知道年羹堯的手段,但她祖父一直跟隨著年羹堯,她卻是知道些的。
當日“去手”一事暫且不提,年羹堯對待手下那叫一個嚴苛,砍腦袋那是家常便飯之事。
況且年羹堯膝下女兒多,萬一真生起氣來……
岳沛兒嚇得夜里時常做噩夢。
這一日,她使了銀子,裝成小丫鬟偷偷潛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