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愈發覺得自己早早訂下親事是極明智的事,所有人都想著她與弘晝兩小無猜、青梅竹馬,若能成就一段姻緣是件極好的事。
可卻無人問過她的想法。
她索性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直問富察氏和高氏性子如何。
年若蘭對這兩人是贊不絕口。
年珠這才驚覺自己問了也是白問,一來是四爺膝下就這么一個兒子成了親,娶進門的兒媳婦自是選了又選,二來是年若蘭這般性子,四爺選的人,她定不會覺得不好。
姑侄兩人湊在一起,似有說不完的話。
從四川到京城,從國事到家事,但年若蘭最關心的卻是年珠的親事:“……當日你訂親的事傳到京城來后,我們都嚇了一跳?!?/p>
“特別是你額娘,因為這事兒還來我跟前哭了好幾場,直說姑娘家成親可是大事,她連孔家那孩子長什么樣子都不知道,哪里能貿貿然訂親?”
“因為這事兒,你額娘如今還憋著氣呢,你且等著看吧,等你阿瑪回京,你額娘可不會給他好臉色。”
說著,她更是好奇道:“不過,珠珠,你怎么會同意訂親?從前你不是常說什么‘一世一雙人’嗎?還說什么若沒有兩情相悅之人,寧愿一輩子不成親!”
這……
年珠不愿騙年若蘭,但她卻不知道該不該與年若蘭說實話,她擔心自己所說的話會傳到四爺耳朵里去。
她正猶豫時,就有匆匆的腳步聲傳來。
她心里一緊,果然下一刻就見著張起鱗匆匆走了進來。
“側福晉,七格格,不好了,皇上……駕崩了。”
縱然年珠早有心理準備,但聽說這消息時還是愣了好久沒說話。
皇上駕崩了。
她尤記得初次見皇上時,皇上那和藹的樣子。
她還記得皇上明知四爺與她的算計,卻還裝作渾然不知的樣子。
她更記得她要離開京城時,皇上叮囑她萬事小心,若有什么事可以給他老人家送信。
……
這一刻,年珠只覺眼前酸澀,眼淚不由自主掉了下來。
年若蘭面上有片刻的失神,但她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柔柔弱弱的年側福晉,這三四年的時間已接過府中中饋,管得很好。
下一刻,她就忙道:“來人,快伺候我更衣,我得進宮一趟?!?/p>
“秦嬤嬤,你不必隨我一起進宮,留在府中毫升照顧?;?,越是這個時候,越是有人會趁亂生事?!?/p>
“還有,吩咐管事都準備起來,白綾白番都掛起來,太子府上下都得警醒些,這時候可是半點錯處都沒有有的……”
話到了最后,她的眼神落在年珠面上:“珠珠,你可要隨我一起進宮?”
按道理,年珠并非皇親國戚,也非外命婦,是不該進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