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柱豎起耳朵道:“你說,你快說。”
年富猶猶豫豫道:“過幾日就是中秋節了,皇上剛登基不久,此次中秋家宴定會大肆操辦,到時候你們都在受邀之列,你想做什么還不簡單嗎?”
“雖說我那妹妹在家中得寵,也得姑姑喜歡,但這等事若鬧開了,她面上也是顏面無光。到時候生米煮成了熟飯,就算你不說,我阿瑪也會退了她與孔家的親事,將她嫁給你的。”
若換成尋常人聽說這話,只怕酒頓時就會清醒大半。
但玉柱哪里是尋常人?他想著隆科多如今在家里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沒我哪有皇上今日”,想著若中秋家宴真鬧出這樣的事情來,皇上定會替他遮掩的?
他狠狠灌了杯酒,咬牙道:“好,就照你說的辦。”
“我阿瑪可是步軍統領,這紫禁城里的太監護衛他都熟得很,我打著他的旗號,一定很好行事。”
年富嘴上勸他三思,實則眉眼里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
這幾日的年珠也在為幾日后的中秋家宴做準備。
紫禁城到底比不上太子府,不是她想出就出想進就進的,許是年家上下將她“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話記在了心里,如今也并未將皇上當成年家的女婿,而是打從心底敬畏這位君王。
至于覺羅氏,那就更不必說了。
雖說幾日后她會帶著年珠一起進宮,但這些日子光是年珠進宮的衣裳,她都不知換了多少套,怎么看都不滿意。
今日繡娘又送了幾套新衣裳過來,有緙絲繡如意紋的旗服,有香云紗素面旗服……件件精美,但覺羅氏卻是連連搖頭。
“不成,不成,這幾件衣裳又太素凈了些,穿著進宮,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一家子對皇上不滿呢。”
“最好有那種看似不起眼,但又能顯示出對皇上敬重的衣裳。”
幾個繡娘是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如何接話。
年珠卻沖著聶乳母使了個眼色,示意聶乳母將幾個繡娘先帶下去。
她這才握著覺羅氏的手道:“額娘,您是不是太緊張了些?不過是進宮赴宴而已,先前我小時候也時常進宮啊!”
“況且如今紫禁城中還有姑姑在,能出什么事?”
一家有女百家求,覺羅氏膝下只有這個女兒,瞧著女兒出落的愈發好看,卻并不高興,只有擔心。
“珠珠,你也說是幾年前先帝在世的時候時常進宮,那都是幾年前的事情呢,這次中秋家宴,皇上大肆宴請皇親世家,到時候定是人多。”
“我一想到先前李四兒竟如此不知規矩,我心里就氣得慌,還有她那兒子,簡直一點分寸都沒有。”
“別說你已經訂了親,就算你尚未訂親,我一輩子將你留在家中當老姑娘,也不會將你嫁去那樣的人家……”
這幾日,李四兒也不是沒有登門,縱然她知道年家這時候與李四兒交好是百利而無一害,但她卻一次都沒見這人。
在她看來,天大地大都沒有她的孩子們大,氣的李四兒吃了兩次閉門羹后就再沒來過,顯然是生氣了。
但她卻覺得這樣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