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所有人對自己俯首稱臣的感覺的確不錯,雖說她只是狐假虎威,但這感覺……也不錯。
年若蘭很快落座。
不知是方才覺羅氏與她說過些什么,亦或者是她的確偏愛年珠,只叫年珠挨著自己身側坐下。
年珠正推搡著呢,就聽說外頭傳來皇上尖厲的通傳聲——皇上駕到。
皇上一到場,知曉年珠推搡一事后,直道:“……你姑姑既叫你挨著她坐下,那你就坐下吧,這些日子你姑姑時常在朕跟前念叨著你,想必是十分想念你。”
年珠這才挨著年若蘭坐了下來。
皇上一落座,就察覺到身側太后的位置空著,淡淡吩咐道:“蘇培盛,為何皇額娘還未過來?你差人去請一請吧!”
“皇上。”年若蘭輕聲開口道,“皇額娘半個時辰前差人與臣妾說了一聲,說她老人家身子不適,不能赴宴。”
年珠:“……”
她忍不住在心底長嘆了口氣,覺得太后這人簡直是蠢到了家。
就算身子不適,就算真當眾墜了皇上的面子,也不是個這樣的做法呀,難不成她老人家這樣做了,皇上就會松口允許十四貝子回來嗎?
不會的,皇上是天子,天子決定的事情不會輕易改變,太后她老人家越是如此,皇上越是將這筆帳算在十四貝子頭上。
皇上左側那空蕩蕩的位置似在提醒所有人,太后與皇上關系不好。
蘇培盛眼觀鼻鼻觀心,正欲吩咐小太監將這位置撤下去時,誰知皇上卻擺擺手道:“不必了。”
下一刻,他更是吩咐道:“既然皇額娘病著,那就差人將十四福晉接進宮吧,皇額娘向來喜歡十四福晉,有十四福晉陪著,想必皇額娘也能開懷一二。”
年珠:“……”
她就知道會是如此。
皇上從前當王爺時就不是個心寬的,卻怕先帝不快,只能藏著掖著,如今他成了帝王,自沒什么可怕的。
當日,皇上下令十四貝勒前去守皇陵,雖十四貝勒身邊并未帶人,但有十四福晉在京中,吃的喝的穿的定會差人送去皇陵的,皇上原也打算對這事兒睜只眼閉只眼,如今太后不給他面子,他又何必在意太后高不高興?
如今已是秋日,即將入冬,北方的冬天可是難熬得很啊!
誰都不敢接話。
殿內一如從前,熱鬧非凡,最活躍的莫過于隆科多,一會以茶代酒,給皇上敬酒,一會說民間不少百姓都在歌頌皇上……雖說皇上不喜有人沖自己阿諛拍馬,但隆科多能身居高位,得兩位帝王寵愛,這拍馬屁的功夫卻是一等一的。
年珠默默喝了杯果子酒,心想,自己的路還長著呢。
從始至終,她像是沒看到隆科多身側玉柱那黏糊糊的目光一樣。
她不過剛抿了口果子酒,就察覺到不對——這酒有問題。
但她還是輕輕嘗了一口。
朱太醫自先帝去世后,雖仍在太醫院任職,但已是半退休狀態。
進宮之前,她就找朱太醫要了一味解藥,說是能解百毒。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她就察覺到微微有些腹痛,想必若她沒有事先服下解藥,定會腹痛難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