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繼而正色看向裕妃:“額娘,吳扎庫格格再好,可我卻不喜歡她,我覺得她與京城那些格格姑娘一樣,不管什么時候,面上好像戴了個面具似的。”
“更何況,吳扎庫格格是熹娘娘舉薦的,我們母子兩人的心眼子加起來還趕不上熹娘娘一半,就怕到時候被她賣了我們還幫她數(shù)錢呢。”
裕妃一愣,繼而卻是笑了起來。
“你這孩子,平日里看起來稀里糊涂的,卻比你額娘我聰明多了。”
“方才我就說過,你的親事我壓根做不了主,你自己想好就成。”
說著,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嘴角的笑意漸漸淡去,認真道:“不過我先將話說在前頭,既然岳姑娘是個好姑娘,那這門親事你就得經(jīng)過人家點頭才行,萬萬不可仗著你皇子的身份肆意妄為,請皇上賜婚,知道了嗎?”
“額娘,您放心好了。”弘晝正色道,“我心里有分寸的。”
這話說完,他便頭也不回匆匆朝翊坤宮方向跑去。
雖說直到這時候他并不知道岳沛兒的心思,不知岳沛兒是不是愿意嫁給他,但他相信事在人為,實在不行,他先問清楚岳沛兒未來想要個什么樣的夫婿,他朝這方面努力就是了。
因年若蘭是雙身子的人,年珠陪著她從慈寧宮回來時,步子放得很慢。
她們姑侄兩人前腳剛到翊坤宮,后腳就傳來了小宮女的通傳聲,說是五阿哥來了。
年若蘭正與年珠說著弘晝的親事呢,誰知說曹操曹操就到了,她也只能止住滑頭,低聲道:“……你且等著看吧,以熹嬪的性子絕不會輕易放過五阿哥的親事,只怕不出幾日四阿哥就要親自登門勸說五阿哥娶吳扎庫格格為妻呢。”
她這話剛說完,弘晝就闖了進來。
此時正值晌午,弘晝是一路飛奔而來,滿臉是汗。
但他卻什么都顧不上,一開口就擲地有聲道:“包子臉格格,我聽說岳總督將岳姑娘的親事委托于你,我想娶她為妻。”
年若蘭是一頭霧水。
這,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好端端的,怎么就來了這么一出?
“五阿哥,你可想好了?”年珠卻是一點不意外,這事也就比她想象中稍微早了那么一兩日而已,“你是皇子,身份尊貴,就算犯了錯,也無人敢多言。”
“但沛兒卻是姑娘家家的,嫁人成親是大事,你今日鬧這樣一場,若傳了出去,以后沒能將沛兒娶進門,她可就面上無光呢。”
就像她,不過被小小孔家退了親,落在不少人口中就成了“不值錢的貨物”。
弘晝胡亂抹了把額上的汗珠子,沖一旁遞上茶水的秦嬤嬤擺擺手道:“我想好了,我想要娶岳姑娘為妻。不過,前提是她愿意嫁給我才行。”
“她喜歡什么樣子,我就能變成什么樣子。”
“我記得她曾說過,她以后的夫婿絕不能納妾,我也能做到,若是做不到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年珠甚少在弘晝臉上看到這樣鄭重的神色。
她忍不住想——你這樣說,皇上知道了會答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