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皇上不說,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比起先帝故去時,皇上的傷心難過并不遜色多少。”
“想來是皇上傷心欲絕,所以暫時顧不上此事。”
她已打定主意,若皇上真要將年珠嫁給理親王,她便是豁出去這條命都要攔著的。
若沒有年珠,她與福惠只怕早就不在人世。
年珠笑了笑,并未戳破年若蘭的謊言。
如今似成了定局,她反倒不如先前那樣著急慌亂,直道:“皇上未提起此事倒也不是壞事,說明皇上心意未決,未到最后,這件事仍有轉圜的余地。”
“姑姑,您也莫著急,容我好好想想辦法。”
緣分,果然妙不可言
其實年珠心中已有想法。
不過是想法有點不切實際罷了。
若她一早就訂過親,對方身份夠高、夠顯赫,便是皇太后,也不能做出棒打鴛鴦之事吧?
她甚至心中已有了人選——諴郡王。
其一,這人是先帝幼子,是理親王的皇叔,輩分壓上理親王一頭。
其二,這人并不像旁人以為的那樣是個閑散郡王,不僅得皇上信任,更是深不可測。
……
只是,她擔心的是,她并沒有什么資本與諴郡王做交易。
諴郡王比她有錢、比她有勢,甚至與皇上的關系,都比她親近幾分,她該拿什么說服諴郡王?
不過若是諴郡王松口答應,這件事就好辦多了,皇上則有了對外宣稱的理由——因先帝喪期未滿,所以兩人的親事只是暗中訂下,并未對外宣揚。
等到過上幾年,諴郡王再尋上理由退了這門親事。
反正她也沒想過成親,名聲再差點,也無所謂了。
送走了年若蘭,年珠再次將自己關在了書房里。
因皇太后突然轟逝,諴郡王很快就會歸京,她該拿出什么東西同諴郡王談妥這筆買賣?叫諴郡王看到她的誠意?
待年珠聽說諴郡王回京的消息后,恰逢一場暴雨之后,盛夏的大雨來的快去的也快,一場驟雨過后,翊坤宮里里外外似是亮堂了幾分,再有徐徐涼風吹來,叫人心情都好上幾分。
秦嬤嬤低聲與年珠傳話:“……奴婢已使了銀子買通了皇上身邊的張起鱗張公公,方才張公公差人遞話過來,說是諴郡王已經到了御書房呢。”
“七格格,奴婢不懂,如今這般局勢,您叫人盯著諴郡王做什么?”
年珠心下有些雜亂,沉聲道:“您先別問,我自有安排。”
她連身衣裳都沒來得及換,徑直去了自御書房離開紫禁城的必經之路。
她什么都沒帶。
如今她也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用自己一顆真心來打動諴郡王呢。
在路上徘徊約莫小半個時辰的時間,那噴涌而上的水汽宛如蒸籠似的,叫她很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