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珠不由多看了弘歷幾眼。
這人,倒是比她想象中要聰明點,知道事情沒有轉圜的余地,便想著斷臂求生,畢竟如今沒什么事情比保住熹嬪的命更重要。
比起弘歷的落落大方,他身側的富察氏倒是有幾分局促。
想想也是,人家富察氏剛嫁進來沒幾年,有什么好事輪不上她,賠禮道歉這等事卻要拉上她一起。
年若蘭也沒想到弘歷會如是說,沉吟好一會才道:“……雖說當年的熹嬪不過是幫兇,是挑唆者,但福宜是本宮的孩子,本宮懷胎十月將他辛辛苦苦生下來,別說此事已過去幾年,就算過去一輩子,本宮也不會原諒熹嬪的。”
“這件事,就看皇上如何發落吧。”
“是。”弘歷眉目中帶著歉意,又說上幾句賠禮認錯的話后,卻道,“華娘娘,我能不能單獨與七妹妹說幾句話?”
年若蘭并未答應,下意識掃向年珠一眼,瞧見年珠微微點頭,這才松口。
頓時,屋內就只剩下年珠與弘歷夫婦二人。
年珠依舊是該做什么做什么,一點不著急。
弘歷很快就開口道:“……七妹妹,額娘近來有些不對勁是你在背后搗鬼吧?我知道額娘有錯,可額娘縱然是有千錯萬錯也罪不至死,還請你放她一條生路。”
年珠沒有接話,只是笑看著他。
仿佛她方才聽到的不過是笑話。
一直未曾開口言語的富察氏得弘歷幾次暗示,這才開口道:“是啊,還請你看在與四阿哥一起長大的份上,就放額娘一條生路吧?”
“生路?當初熹嬪娘娘可曾有想過放我一條生路?”年珠的眼神落在窗外,秋風卷著落葉簌簌落下,放眼望去,滿是肅蕭,但她的心情卻是不錯,“熹嬪娘娘明知你我二人是一起長大的情分,為何要把我往理親王身邊推?”
“雖是側福晉身份,說好聽了算是半個正妻,但京城中不少人都知道,理親王府不太平呀!”
“我若真像熹嬪娘娘算計的那樣,只怕嫁去理親王府沒幾年,就會被后來居上的姨娘小妾斗得東南西北都不知道,甚至連我生的孩子也會像可憐的福宜一樣,尚未長大就丟了性命。”
她挪回眼神,輕飄飄落在弘歷面上,似笑非笑道:“這就四阿哥嘴里說的罪不至死?”
“還是說在你們這些人眼里,你們的命才算得上命,別人的命,那就不是命?”
弘歷皺皺眉,眉目中已帶著隱藏不住的不快來。
他長這么大,甚少見到這般咄咄逼人的女子:“七妹妹,你若這樣說就沒意思了,我只問你一句話,你到底怎么樣才肯放過我額娘?”
“夢靨一事可大可小,若這般蹉跎下去,只怕我額娘很快就受不住的。”
“皇阿瑪疼惜你是一回事,你即將要嫁給二十四叔是一回事,但皇阿瑪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他絕不會允許你染指后宮之事的。”
這話說的……年珠忍不住笑了起來:“四阿哥,麻煩你弄弄清楚,今日是你有求于我,不是該你低聲下氣求我嗎?怎么反倒還嚇唬我起來?”
她與弘歷之間早就撕破了臉皮,自不必再藏著掖著。
真·財大氣粗
弘歷被年珠這話氣的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