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是傅識滄。
四十多個小時的不眠不休,方才又忙著收拾現場和送別救援隊,男人臉上有深深的疲憊。
他進來后沒有說話,而是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取下眼鏡,輕輕揉了揉眉心。
安樂言驀然緊張起來。
上輩子滄哥要是露出這樣的神情,那大概率是遇到了讓他極為惱怒的事情,神情越是平靜,越是不說話,他心中的怒火就越強。
現在能惹怒他的事……
安樂言縮了縮肩膀,完蛋了,怎么辦?
傅識滄終于感覺到了累。
之前在救援現場,雖然身體一直在超負荷地運轉,但精神卻一直牢牢支撐著。
在他的心里,反反復復地回想著一句話:我不能休息,不能疲憊,小言他還在等我。
每挖開一塊碎石,每搬開一段樹枝,他的心都在怦怦地跳。
萬一那下面有人怎么辦?萬一他……
他想扭過頭去不看,卻又強迫自己睜大眼睛,直到把那地獄般的場景全都篩了一遍,他才勉強喘了口氣。
當洞穴被挖開,看到巖壁上閉目而坐的那個身影時,他的心重重跳動兩下。
自打12歲家里出事到現在,他很少感謝上天,而彼時彼刻,他心中涌動的只有感恩。
他依然記得當時的場景。
眼前似乎有白光閃耀,他緊緊盯著他的眉眼、他干燥的唇,他被碎石擦傷的肩膀和手,伸手將這個脆弱的身影擁入懷中,再也不愿放開。
生平
嘉賓們在安樂言的病房里待到九點,
一起吃了晚餐和宵夜才走。
安樂言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沒事了,如果遇到什么急事,他甚至能下床來跑兩圈。
可張茂就是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