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經以為,自己可以在傅識滄身邊待上一輩子,給他做助理,幫他打理生意,哪天做不動了,也許也可以和他做朋友,在夏日的林蔭道旁,看著他緩緩走過,哪怕只是背影。
但是有一天,這一切都被粉碎,如同方才的那個小沙堡,消失無蹤。
他的視線有些模糊,可幾秒鐘后,他輕輕眨了眨眼。
一個戴著墨鏡的高個子男人來到餐車前。
“一杯西瓜汁,謝謝!”男人的聲音低沉。
安樂言卻愣在窗口,一動不動。
“安?”安德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把剛剛封存好的西瓜汁和吸管遞出去。
男人接過西瓜汁,看了眼依然愣著的安樂言,朝安德森點了點頭,拿著西瓜汁離開。
“安,你怎么了,不舒服嗎?”安德森扶上安樂言的肩。
“沒,沒有,剛走神了。”安樂言搖搖頭。
是他的錯覺嗎?因為心里想著滄哥,滄哥就來了?
“安德森,剛才……”他回頭想去問問安德森,是否認出了剛才那個人。
安德森卻接上了他的話題:“我也不知道,秦臻他……他母親在他十六歲的時候去世了。難道,他總是想東想西的,就是因為害怕?”
哥哥他,在他說要離開秦家自己闖一闖的時候,在他說要參加戀綜認識更多人的時候,在他說不要他管,自己要去周游世界的時候,感到的不是憤怒,而是……害怕嗎?
怕他認識了別的人,就會忘了他?怕他離開了家,就永遠也不會再回去?
那曾經的相處,過去的那么多年,都算什么!
我們之間相處的那些點點滴滴,都算什么!
你對我就那么沒信心嗎?
安德森突然有點心急,想去找秦臻,問問他,他是不是這么想的,怎么想自己,怎么想他們之間的關系。
“安,我……”他躊躇著開口。
“去吧。”安樂言微笑著回應,“這邊我能應付,你就說要去洗手間,他們應該就在不遠的地方。”
“你,你怎么知道他們在哪兒?”安德森奇怪。
“玄學,我有感應。”安樂言一本正經地回答,還指了指剛才傅識滄消失的方向,“先找那邊。”
其他嘉賓今天都在逛主島,滄哥能夠那么氣定神閑地過來,秦臻還會遠嗎?
安德森卻對他信任極了,摘下圍裙,就往那邊跑。
幾個在附近的便衣保安轉頭看了過來。
“嗯,他……上廁所。”安樂言尷尬地回答。
今天的海灘,陽光不算太強烈,天上飄著大朵的白云,把海面也染得深深淺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