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很晚了,小的在灑掃走廊,看到個子很高的紅衣服郎君站在門邊,似在等人。接著,有個綠衣服的娘子走了過來,和他說了些話,然后兩個人一起進了屋……”
周遭的冷意愈發明顯,小廝的聲音越說越低。
“怎么不說了。”崔珩抬眸道。
青年面色慘白,昳麗俊俏的臉上帶著笑,有些駭人。
小廝只得繼續道:“后來,那門被關上了,然后小的聽到‘哐’地一聲,好像有什么人被壓到門上,然后——”
“王長史什么時候離開的。”樓輕燕打斷他,“你可還記得。”
小廝搖了搖頭:“子時的時候,走廊差不多干凈了,小的也便回屋睡了。那時王長史還沒出來。”
樓輕燕恨自己多問了一嘴,抬眼看向崔珩,見他面色冷白得不似人。半晌,他含笑道:“有情人成眷屬,王二公子也挺好。”
接著,將令牌猛地扔到趙邈膝邊,“還不滾出去干事。”
趙邈哆哆嗦嗦地點著頭,拿起令牌往外走,走到一半,又折回來:“殿下……通緝的話,是兩個人都要通緝,還是只用王長史?”
“都行。”
反正兩個人在一處,通緝誰結果都一樣。
衛嬰低聲道:“衛錚錚現在還沒回來,估計是找到了什么線索。殿下,要不再等等。”
他垂下眸,案上除了兩封辭官信,還有生日時裴昭寫的那一封。
字跡確實是她的。
但有輕微的差異,像是在搖晃的船上寫就的。
走水路,應當要去江南道。或許,是去吳州見她的養父母。
烏泱泱的小廝跪在下面發抖,看得他心煩。
衛嬰注意到他的神色,連忙引著人出去了,片刻后,殿內只剩下他和樓輕燕留著。
衛錚錚還沒有來。搜個裴小姐的臥房,竟然要這樣久。衛嬰有些不安。
樓輕燕道:“殿下,裴小姐若是想私……不應當選在這種時候。”
衛嬰也勸道:“裴小姐為當年的事忙了這么久,說不干就不干,肯定有什么苦衷。”
啪嗒,啪嗒。
崔珩用筆桿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桌案。
腰間的香囊里,飄出雪中春信的淡香。
明明說好要回京城調香的。
王萼顯然是提早準備好要離開的,屋里干凈得一塵不染,唯獨多留了一只香囊。他的香囊,崔珩自不會聞,但這時卻忽然有些好奇。
“把它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