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猶豫地垂眸沉默著,像木偶,又像一副丟失了靈魂的無用軀殼。
徐知競不是一個會給太多機會的人。
夏理不愿意照做,他便將手收回去,舉起一旁的p226,用紅點瞄準了對方的眉心。
他輕笑著威脅,語氣照舊平靜,溫溫柔柔地重復先前的話,乍一聽倒叫人懷疑這應當被認作是調情。
“過來,寶貝。”
徐知競沒有將手指扣上扳機,而是筆直地抵在槍身。
他在夏理終于走近后玩鬧般碰了一下對方的嘴唇,引發即時的顫抖,就連眼淚都一瞬蓄積在了夏理的眼眶里。
徐知競只好將彈匣卸掉,當著夏理的面將其丟回角落。
后者心驚膽戰地看著那柄彈匣卡進沙發縫隙,直到確定不會再威脅到自己,這才壓抑著輕顫蹲下,貓咪一樣,用發涼的耳尖蹭了蹭徐知競的褲腿。
“張嘴。”
夏理遵從指示,溫馴地將因惶恐而抿緊的唇瓣分開了。
他似懂非懂地縱容徐知競將那把p226塞進自己的口腔,抵著上頜,壓住舌根,帶來干嘔的沖動,讓眼淚愈發地聚在眼中。
徐知競仍舊盯著夏理笑,年輕英俊的面孔不加掩飾地展現出頑劣,傲慢都像是一種值得被贊揚的表征。
他似乎對那滴始終未能落下的眼淚感到好奇,在不算太長的等待過后,惡作劇似的扣下扳機,到底隨著那聲脆響,滿意地看見了夏理臉上劃過一道淚痕。
求生的本能使后者倉惶閉上眼睛,深秀的眉目緊皺著,在平展而細膩的皮膚上難得擠出了淺淡的痕跡。
夏理明知那是一把空槍,心臟卻還是不可不免地狂跳起來,拉扯住呼吸,叫他缺氧似的迫不及待試圖汲取更多空氣。
徐知競又將手中的p226往里抵進了許多。
他迫使夏理不得已挨回方幾邊上,貼著沒有溫度的石板,在夏至日體會到一陣嚴冬般的刺骨。
夏理無聲無息地掉眼淚,拿自己的十八歲生日,做用以取悅徐知競的事。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兜兜轉轉還是一個字都想不出來,只能麻木地輕哼,發出甜膩卻毫無意義的低吟。
夏理像在說夢話。
他含糊地囈語,織成勾人的音色,繞到正野獸般作惡的徐知競的耳朵里。
夏夜就此變得漫長,似要永無止境地困在黑暗中,用夏理的痛苦去換徐知競的快樂,換對方在聽見那些呢噥之后仿佛寵愛的情話。
“好乖啊,夏理。”徐知競說,“喜歡你。”
——
徐知競折騰過午夜,終于放夏理余出些喘息的空間。
后者臉上褪去潮紅,殘存掩飾不了的蒼白,近乎病態地被燈暈籠罩著,好像一道幽魂,呼吸都仿佛幻覺。
徐知競看他攥著枕頭又趴了一會兒,繼而倏地起身,還沒來得及跑到衛生間就開始干嘔。
夏理莫名覺得喉嚨里還殘余著槍油的味道,散發出一種工業的氣息,像硝煙,散不去地卡在舌根上。
他反胃到掉眼淚,一陣陣地惡心,口中卻什么都吐不出來。
徐知競就在這時再度靠近了,端得一副體貼耐心的姿態,一邊將掌心撫上夏理的蝴蝶骨,一邊溫聲道:“又不會懷孕,吐給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