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競促狹地瞇起眼,揣摩似的不作答也不拒絕。
他的手掌沿起伏懈慢地爬過夏理的背溝,末了停在蝴蝶骨中央,摩挲著回答:“好啊,現在去買。”
夏理根本站不起來,肩背被攬緊了,腿上也還shi噠噠掛著尚未干涸的濁液。
他其實也沒有那么想吃冰淇淋,他只是有點想要回到小時候,要一種如今的他難以準確描述的愛。
“我們這樣算是什么關系?”
夏理的提問不是質問,僅僅表達疑惑。
他說完便攀上徐知競的肩膀,用左手握住右臂,很迷茫地再一次趴到對方的頸側。
夏理對徐知競的抗拒似乎已經轉變為麻木,與其說他痛苦,倒不如說他從中翻出了罕有的正向情緒,并放任自己沉溺與享受。
詩人歌頌愛情,讓所有精妙華麗的語句圍繞其展開。
對于晦澀的,以交易為形式的情感卻始終得不到定義,任夏理在腦海里翻來找去,也見不到絲毫指引。
他于是求助徐知競,把所有混亂污穢的行徑織進一句平淡的話里,安靜地獻吻,等待對方施舍一個答案。
“可以給你買冰淇淋的關系。”
徐知競笑著回答,換來的同樣是夏理短促的輕笑。
‘喜歡’和‘戀愛’對于徐知競都是可以隨意說出口的詞匯。
可每每到了這樣的時刻,它們又如同憑空從詞典上消失了一般,變為夏理記憶中的一段錯覺,一次虛無縹緲的妄想。
徐知競當然要有最好最圓滿的人生,陪著夏理留在佛羅里達都已經算是計劃外的偏差。
冰淇淋在夏理手中融化了,順著紙杯流下去,黏膩地淌進指縫。
徐知競真的帶他來買冰淇淋,加奶油,加巧克力,加碎糖塊,加全無必要的漂亮裝飾。
夏理挖了幾勺就不想再吃,用冰涼潮shi的手指碰徐知競的臉頰,把甜津津卻惹人厭的糖水抹到對方嘴邊。
“誰都可以給我買冰淇淋。”他晦澀地將話題繞了回去。
“可你不會誰的都吃。”徐知競說。
夏理答不上來,喉嚨驟然被哽住了,呼吸都變得困難,阻塞在xiong腔,仿佛掉進晴好夏日燙出的一片真空區。
他當徐知競一個人的玩物,一切都可以用金錢來衡量。
夏家的光鮮是細白的皮肉,是潮熱的喘息,是丟在床下的安全套,是十八歲的生日夜被塞進夏理口中的p226。
他的心里始終聽得見扳機被扣動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