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幫我包起來嗎?”
徐知競去鎮上買一束花。
天剛放晴,附近的居民便迫不及待出現在河濱的步道。
路旁的咖啡廳外坐滿了各色男女,愜意地享受著久違的陽光,捧一杯熱騰騰的咖啡在手中。
這樣的天氣與街景很容易點起不必要的希望,叫人以為生活就該快樂順遂。
徐知競捧著花來到那棟灰藍色的建筑門前。
庭院里的楓樹似乎要長新芽,枯枝裹著雨露,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街邊沒有停車,徐知競朝周圍環視一圈,穿過花園,并不按響門鈴,把花留在了一旁的柜子上。
他訂了明早的機票,打算暫且冷靜一段時間,至少留出轉圜的余地。
兩人的關系岌岌可危,顯然已經退無可退。
無論孟晉予的話是真心還是假意,這確實是唯一能夠維持現狀的方式。
徐知競不敢再逼近。
早在四年前,他就已經知曉了越過界線的結局。
——
天色半明半暗。夏理傍晚下課,和孟晉予一起在市區吃晚餐。
用餐結束,窗外早已鋪滿月光。
孟晉予請夏理去附近一家劇院看戲,仍舊是兩人曾一同看過的《曼儂》。
時空像是交錯,‘曼儂’著一襲黑裙,在愈漸急促的弦樂聲中登場。
這次的卡司沒有當初的生澀,將起伏頓挫吟詠得婉轉而悠揚。
孟晉予卻看得不專心,不由自主地回憶起那個在邁阿密的夜晚。
十八歲的夏理為了惹徐知競生氣而接受他的邀請,眼角眉梢都是對戲目的不耐,以及對他的不滿。
想到這里,孟晉予莫名在憂愁的歌聲下輕笑了一聲。
夏理茫然地回眸,壓低嗓音問道:“怎么了嗎?”
孟晉予搖了搖頭:“沒事,繼續看吧。”
他回想起夏理曾問過他的問題。
彼時對方清雋優柔的眉宇間少有地蘊起怒意,說出的話卻不夠尖利,羽毛似的拂過他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