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必須要救祁厭,還要想辦法贖罪,他不能讓祁厭死掉,原先所有的瘋狂偏激想法都在這一刻消泯。現(xiàn)在的沈溪流只剩下這兩個想法了,祁厭會不會和他在一起,一切都不重要了,他只要祁厭活著,就算一輩子不原諒他也無所謂,只要他活著……
……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斷的是腿,而不是手受傷呢。”
穿著病人衣服的祁厭悠閑地坐在輪椅上,右手重新纏繞繃帶,左手拿著紅蘋果啃,張衡一正一臉無語地推著他在醫(yī)院里的院子曬太陽。
“折騰太長時間了,有點(diǎn)累,就勞煩你了?!逼顓捒兄O果,笑呵呵地說著,“易鴻立那邊怎么樣?進(jìn)行得還算順利吧?”
他本來想要親自參與易家的案子,但是奈何這段時間實(shí)在是太忙碌,事情多到他抽不出時間,于是只好作罷。
“一審死刑?!睆埡庖话阉频揭慌?,自己坐到休息長椅上,簡略說道,“接下來,不出意外的話,二審的結(jié)果也一樣。”
局勢已定,易鴻立必死無疑,易家名下的所有產(chǎn)業(yè)也已經(jīng)被查封,現(xiàn)在只剩下個易揚(yáng)在外走動,拼命想要救他爸,但就連沈家都不愿意出手,其他人又怎么可能幫忙。聽說就連沈湘婷和她剛出生的孩子,最近都被接到父母的房子里,不準(zhǔn)再和易揚(yáng)住在一起。
說不定再過不久,這兩人就要離婚了。
祁厭道:“那就好,二審的話,我一定會看的?!?/p>
這話說完,張衡一沉默半晌,猶豫地開口道:“關(guān)于你的病……”
“暫時別告訴與青?!逼顓捯еO果說,“他最近的狀態(tài)也不好,這孩子太鬧了?!?/p>
還沒出生,就讓江與青吐得昏天黑地,差點(diǎn)住進(jìn)醫(yī)院,成為他的床友。
“……好吧,你說了算?!睆埡庖黄鋵?shí)不贊同什么事情都瞞著江與青,但是一想到他的身體狀況,還有祁厭遇到的一切,仔細(xì)想想,其實(shí)瞞著也不算什么壞事,有些事情,如果說出來的話,真的太痛苦了。
他們在院中聊了沒有多久,太陽逐漸移動,身后的樹擋住陽光,張衡一看了眼手表,說時間不早了,他還得上班,祁厭也該回病房時,一道清瘦的身影走到了他們的面前。
“!”
剛一抬眼看清楚來人,張衡一就擰緊眉頭,臉上多了一絲防備。
但來人的目光卻絲毫沒有分給他,全部落在祁厭的身上,臉色蒼白地開口:“祁厭……你的腿怎么了?”
祁厭怎么會受傷到坐輪椅?他明明記得祁厭和他分開時,身上并沒有受傷的!沈溪流大腦一片空白,如同生銹的齒輪無法轉(zhuǎn)動。
“……”
“……”
無論是祁厭還是張衡一都沒有開口,空氣詭異靜止幾秒鐘。
祁厭垂下眼簾,將果核扔進(jìn)垃圾桶里,若無其事地從輪椅上站起來,左手抓住輪椅,對張衡一笑道:“老張,我們走吧?!?/p>
“該回病房了,馬上就快要到護(hù)士查房的時間,再不回去,她又要兇我們了?!?/p>
“……嘶,那護(hù)士老兇了!”張衡一奪過他手里的輪椅,“殘疾人滾一邊去,講真的,祁厭,你就不能和與青商量一下,換個護(hù)士嗎?她兇你也就算了,為什么連身為路人的我也要被他兇???太過分了!”
“要不是好a不和o斗,我真的想要罵回去,真當(dāng)我好脾氣?。俊?/p>
“你不敢,我就敢了?與青兇起人也很嚇人啊,我才不要。”
他們說說笑笑地離開,從頭到尾沒有多瞥沈溪流一眼,只有沈溪流傻傻地站在原地,無法動彈。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覺,只覺得有一種詭異的冰冷將他包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