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見過無數(shù)歌舞表演的沈江霖都有些沉醉了,更別論這些初出茅廬的少年了,一個個看的目不暇接,生怕錯過了精彩之處。
琴寂,舞畢,眾舞娘在六位少年旁邊翩然而坐,為他們斟酒伺候。
若是混跡風(fēng)月場所的老手,或許此刻就已經(jīng)對著這些舞娘姑娘們動手動腳了,但是這些少年卻都拘謹?shù)暮埽蚪粕踔燎臒o聲息地將身子挪過去了一點,生怕和旁邊的姑娘發(fā)生什么身體接觸。
一直在后面觀察著他大哥的沈江霖總算暗暗松了一口氣——還好,他就說么,若他大哥是個色中餓鬼,屋里這么多丫鬟,早就可以下手了,有必要等到現(xiàn)在么?
原文中描述沈江霖與同窗一同去逛青樓,沈江霖陷入了溫柔鄉(xiāng),看中了一名叫“冰琴”的姑娘,將人給睡了,過了一段時日后便將人拋諸腦后了。
可誰知道,三個月之后,這個冰琴跪到了侯府大門口,聲稱自己腹內(nèi)已經(jīng)有了沈江云的孩子,大鬧侯府不說,還揚言若是侯府不抬她進門,她便一頭撞死在侯府門口的石獅子上!
魏氏聽聞此事,當即把沈江云喊出來詢問,得知自己兒子真的與青樓女子有染,如今還鬧得如此沸沸揚揚,頓時眼前一黑,差點暈了過去。
魏氏心頭憤恨,都想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那冰琴處理了,可是處理一個冰琴容易,想要挽回沈江云的名聲,可就太難了!
榮安侯府大門外圍了一圈人,為了不再讓事態(tài)發(fā)酵下去,魏氏最后只得捏著鼻子將人接了進來。
緊接著,聽到風(fēng)聲的趙家又馬上上門退婚,更加坐實了沈江云留戀煙花柳巷、導(dǎo)致妓、子懷孕的這一則消息,全京城的百姓討論的愈發(fā)熱烈,就連朝堂之上都有人聽說了此事,有人便直接參了沈銳一本,言他內(nèi)幃不修、縱子無度,枉為禮儀之官,不配在太常寺當值。
芝麻大點的事情,卻讓沈銳憋屈不已,最后永嘉帝發(fā)話讓沈銳閉門思過三日,罰俸一月才算揭過。
但是沈江云的名聲卻是徹底臭了。
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沒什么,但是將一個妓、子娶進門?甚至還讓讓其懷孕?
有頭有臉的人家,如何會做出這么荒唐的事情?
冰琴進了后院后為了保命,抓住了沈江云這顆救命稻草,拼命裝可憐賣慘,求他不要將自己趕出去,也不要傷害她腹中的孩子,就算大人有錯,孩子是無辜的啊!
書中的沈江云在冰琴的幾番挑撥之下,便和魏氏、沈銳對上了,榮安侯府一片雞飛狗跳,甚至沈銳幾次大打出手,差點沒將沈江云給打死,讓得知消息的趙安寧拍手稱快。
自此之后,沈江云便徹底走上了耽于美色的不歸路,不去讀書,不考科舉,整日醉酒、混跡于花街柳巷,年紀輕輕,一幅身子便掏空了。
等到幾年后,沈家門庭敗落,被一道圣旨判徙三千里的時候,沈江云在流放途中得了風(fēng)寒,不過幾日便一命嗚呼了。
不知道是這輩子有他帶著一起潛心讀書了,還是沒了碧月,沈江云尚未嘗過男女滋味,不懂情愛,如今去看,他大哥根本連女子的手都不敢碰一下。
既然他大哥都沒這種想法,難道還有女子能霸王硬上弓?今日之局,憑她們?nèi)绾螕芘蚪撇粦?yīng),又有何法?
沈江霖通過默默的觀察,心中放松了不少,也終于能集中精神欣賞柳依依的表演了。
柳依依的言談舉止,根本不像是一個青樓妓、女,更像是一個十分有見識的大家閨秀,與大家談天說地,談古論今,隨便什么領(lǐng)域,她都能接的上話,又能說出各人想聽之言,簡直就是將情緒價值拉滿。
沈江霖有些明白,為什么柳依依能做頭牌,人家確確實實有這個本事。
等到柳依依拿出琵琶來的時候,沈江霖真的驚艷了!
原本以為她的彈琴已經(jīng)獨絕,可是這一首琵琶再次刷新了沈江霖的認知,只見她輕攏慢捏抹復(fù)挑,繁復(fù)的指法讓她纖細的手指快出了殘影,一曲她自己譜的《臨江仙》,實在讓人聽得如癡如醉。
柳依依便是有這個本事,彈琵琶之時宛如換了個人一般,氣場全開,睥睨世間,超然于物外,攫取人的心神。
等到一曲畢,余音繞梁不絕,沈江霖才漸漸回神。
沈江霖習(xí)慣性地低下頭想看看他大哥的反應(yīng),卻突然發(fā)現(xiàn)他大哥座位空著了,立即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卻不見其蹤影!
沈江霖頓時大驚失色——他大哥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