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霖對于很多題目的解讀如今已有了肌肉記憶,如何破題、承題,如何用詞用典用韻,一旦確立好思想,下筆如有神,片刻不停。
三日復三日,三日又三日,冒著寒風筆耕不輟,入了神寫文章,有時候手上會凍到沒有知覺,等到發現蘸墨的硯臺都有些凝固的時候,沈江霖才恍然回神,加了點水繼續研墨,繼續寫,仿佛是一個不知道疲倦的考試機器。
貢院里有人考著考著就倒下了,被官差拖下去放到貢院集中看管的房間內讓大夫診治,從此失去了考試資格;也有人突然考瘋了,把試卷答題紙全部撕碎,然后趴在桌板上嚎啕大哭,考官立即趕過來,勒令官差堵了嘴壓下去;還有人在考試期間沾染了風寒,咳嗽聲不斷,呼哧呼哧鼻子不通、呼吸聲極重,甚至臉上都有了不正常的紅暈,但是依舊堅持在考。
眾生百態,不一而足。
但每個人都是為了自己的前程和未來在奮筆疾書,筆下落下來的每一個字,都可能決定了是否是他命運的轉折點,沒有人敢松懈下來。
等到陸庭風寫下最后一個字的時候,他滿意地讀了一下全篇,覺得自己這次是超常發揮了,真正做到了文思泉涌,宛如天成!
他舉目四望,看到的是黑壓壓一排排看不到盡頭的考棚,心中暗忖:不知道沈江霖是坐在哪個位置上,今年的會元又會花落誰家?
陸庭風對自己很有自信,世間能讓他看的上眼的對手,唯沈江霖一人耳!
一般來說,哪怕得了會元,等到殿試那一場的時候,皇帝還會另外選擇自己心儀的狀元出來,不一定會元就是狀元。
但是今年是比較特殊的。
他和沈江霖都是連中小三元,又各自中了解元的,若是他們中無論誰中了會元,那么這個狀元就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蓋因已經連中五元了,再有一個狀元,那便是六元及
趙安寧其實是沒有再想著嫁人的。
霍去病曾言:匈奴未滅,
何以家為。
雖然趙安寧的事情,只是兒女家族的小事,當不得民族大義,
但是趙安寧的心情卻是和霍去病一樣的——沈家未滅,何以成家?
當一個人過多的去關注一個人、一件事的時候,
她會陷入到一種思維的怪圈里,仿佛人生之中除了這件事就再也沒有其他的事情了,她人生的成敗與否,
全憑這件事來決定,
若是這件事成了,她便成了;若是敗了,
她就一敗涂地了。
這些年來,趙安寧根本沒有心思談婚論嫁,
她不是沒有意識到父親想要留她在家中的心思,
但是她也并無反對,因為她想要借助家族的力量去對付榮安侯府。
趙安寧只要一想到,如今沈江云已經高中進士、娶妻生子,甚至還兒女雙全的時候,
趙安寧在上輩子的記憶中反復恍惚后,
剩下的只有無邊無際的憤怒!
沈江云每過的好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