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生伸手抹了把額角的汗,臉上也滿是慶幸。
“病人的脈搏恢復(fù)了,體溫也升高了兩度!”
這一刻,司硯北渾身像是徹底失去力氣了一般,他單手撐著墻,用力的閉上雙眸。
他人生的這二十六年,他從未體會過這般極度恐慌又極度慶幸的感覺。
像是在短短半小時內(nèi)同時經(jīng)歷了地獄和天堂。
醫(yī)生看著他這個模樣,又立馬吩咐道,“我們趕快將患者帶到病房里去,現(xiàn)在要立馬給她靜脈注射生理鹽水和抗血栓的藥物,這個時期非常關(guān)鍵,一定不能掉以輕心!”
司硯北頓時意識到簡妤還沒有完全搶救過來,他的表情再一次嚴峻起來,他快速的走上前,將簡妤一把抱起,等把她抱到病房里,他立馬就用被子將她身上緊緊的包裹住,又把病房里的暖氣溫度調(diào)高了幾度,醫(yī)生則是立馬準備好了一袋四十到四十二度的生理鹽水,并且立刻為她安排了靜脈注射。
司硯北站在病床旁邊,寸步不敢離,他盯著那袋生理鹽水,眼睛不敢偏離半刻,眼看著快要滴完了,他立馬就出去喊了醫(yī)生。
醫(yī)生急匆匆地過來,又為簡妤換了一袋抗血栓的藥物,與此同時,他叮囑司硯北,“盡量喚醒患者的意識,因為一旦睡著,血液會迅速減慢并且停止流動,甚至心肺停止?!?/p>
這一刻,司硯北只覺得自己的呼吸像是都停止了,那雙本就因為熬了一晚上而猩紅的眸子,此刻更是紅得嚇人。
他低頭看著病床上的女人,她的臉色依舊還是那樣的蒼白,她虛弱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消失一般,他慢慢、慢慢地蹲了下來,他隔著被子抓住她的手,他嘗試著呼喊她的名字,一開口,聲音卻是嘶啞得叫人幾乎聽不見。
可他仍是努力地呼喊著她的名字,想要將她喚醒。
“簡妤,是我,司硯北?!?/p>
他將她的手抓得很緊,明明病房里的暖氣已經(jīng)開得這么高,他身上都已經(jīng)冒了汗,可她的身上卻仍是冷得嚇人,他雙手顫抖著掀開被子的一側(cè),然后雙手用力抓住她的右手,他將她的手緊緊包裹在手心,努力地想要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可她的手仍舊是一片冰冷。
他只能一聲聲喊著她的名字,和她說起他們以前的事情。
“從小到大,除了你,沒人敢沖我使性子,除了爺爺外,你是對我最好的人。簡妤,我后悔了,我太自大了,我以為無論怎樣你都不會離開我,我錯得離譜……”
“簡妤,我好像早就喜歡上你了,這輩子,除了你,我沒想過要娶別人,無論你想與不想,司家少夫人只會是你,這個位子也只能是你來坐。所以你一定要醒過來,哪怕是打我罵我,只要你醒過來……”
他一聲一聲地喚著她的名字,他的目光不敢有片刻的偏移,生怕錯過了她蘇醒的瞬間,只是無論他多么努力,她卻始終沒有一點反應(yīng),就連睫毛顫動都不曾有。
直到他的手機響起,他快速地拿起來,看見是司老爺子的來電,立馬接了過來。
他和他說了醫(yī)院的地址,也和他說了簡妤此刻的情況,電話那頭,老人的聲音像是頓時滄桑了十歲。
“我和她爸爸媽媽馬上趕過來?!?/p>
掛斷電話后,他又聚精會神地看著病床上的女孩,他輕輕揉搓著她的掌心,希望她的身體能慢慢地熱起來。
忽然,他的手機再一次響起,是一個來自海城的陌生號碼。
他伸手掛斷,只是很快,那個電話又打了過來。
他點開接聽,電話那頭的男人聲音有些許的失控。
“司硯北,簡妤在哪,告訴我地址!”
司硯北知道,他和他一樣,也找了簡妤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