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甲車隊碾過滿是裂紋的柏油路,震顫聲回蕩在死寂的街道。
車窗外,一座座建筑的表面爬滿黑色的霉斑,像某種寄生蟲在吞噬水泥。
灰色戒嚴區的空氣中彌漫著腐爛的氣息。
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在述說著死亡的寓言。
臨時軍營帳篷里擠滿了感染者。
運送到灰色戒嚴區的物資都會在這里進行集中分發,或者由覺醒者們開著運輸車到各個街區進行發放。
頭兩天的時候,他們還感覺問題不是很嚴重,人們也會排著隊來領取物資。
可到了今天,幾乎已經沒有人再來這里領取物資了。
那些還活著的居民們連出門都已經有些困難了,只能靠著覺醒者和政府軍隊挨家挨戶去送物資。
但不管是抗生素還是食物,對他們來說都無法減輕痛苦,只能說聊勝于無。
醫生們機械地注射著實驗性藥劑,明知這些都無法阻止病毒的蔓延。
一個女孩蜷縮在角落,全身抽搐,黑色的血液從她的眼眶中滲出。
她的母親握著她的手,無聲地流淚。
消殺隊的卡車載滿了尸體,駛向城市邊緣的焚燒場。
那些曾經鮮活的生命,現在只是需要處理的廢物。
一具具尸體被粗暴地扔進焚化爐,黑煙升騰而起,帶著令人作嘔的氣味。
”這些尸體連做實驗品都不配了。”一個隊員摘下口罩,吐出一口濁氣。
”就連病毒都懶得在它們身上繁殖了。”
“你可以理解為他們是死亡疫病早期的試驗品,沒有控制好破壞的力度,現在完全成了一灘爛泥。”
另一名研究員嘆了口氣,即便再怎么冷漠,看到這些場景也不禁讓他內心有些堵得慌。
街角,一群孩子圍著一只腐爛死去的貓。
他們用木棍戳著腐爛的尸體,用手撓著身上愈發嚴重的腐爛膿瘡,眼中沒有任何情緒。
這就是他們在灰色戒嚴區里唯一的娛樂。
一個老人坐在臺階上,渾濁的眼睛盯著遠方,手中緊握著發黃的全家福。
覺醒者們嘗試用能量凈化空氣,但黑色的霧氣總是會重新凝聚。
軍人們架設起高壓水槍,噴灑消毒液,可那些黑斑依然在墻上蔓延。
一個衣衫襤褸的男人蹲在路邊,用發抖的手摳著地上干涸的血跡。
他的皮膚上布滿黑色的膿瘡,每一個都在緩慢地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