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沈書寧跟秦霽川就去了一趟沈家,沈有田坐在大堂中央的椅子上,聽說了他倆的來意之后,便一直悶頭抽煙。
良久,他才冷著臉開口,“你是說,你要把向陽帶走?”
“不止如此,以后向陽的戶口就跟著我了,監護權也歸我。和你們沒有任何關系,你可以開個條件。”
沈書寧一臉冷漠地看著沈有田,當初她去津南上大學的時候,秦霽川就把她的戶口遷到了大學,向陽的戶口當初原本也是要遷出去的,但遇到了一些困難,最后只能先辦了一個臨時戶口。
沈有田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不行!我不同意!沈家的種,你憑什么帶走?就算你嫁了軍官,難不成你們還想以勢壓人?”
他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書寧,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的事兒,我管不著,但向陽是我兒子,你們不能帶走!”
秦霽川一個側身,直接擋在了沈書寧的面前,目光泛著一絲涼意。
“咋的,你們還想動粗啊?這是我沈家的家事!你、你是軍官又怎么樣?你只是個外人,憑啥管?”
“我和書寧已經領證結婚,向陽叫我一聲姐夫,這就是我的家事。”
秦霽川頓了頓,繼續道,“他胳膊上的傷,是你打的?”
他是偵察兵出身,今天一見到沈向陽,就注意到他一直在遮掩胳膊,剛才無意間露出了一片淤青,秦霽川就猜到這事兒和沈有田脫不了干系。
“多管閑事,老子打兒子,天經地義!”
沈有田瞪著秦霽川,渾濁的眼珠子閃爍著狡黠的光,他死死攥著煙桿,咬牙道:“你們想帶走向陽?倒也不是不行,除非……你們能給我兩千塊錢,否則面談!”
兩千塊。
在這個年代,普通農民不吃不喝十年都攢不到這個數兒。
沈有田還真是敢獅子大開口。
沈書寧聞言,冷笑了一聲,諷刺道:“你賣我兩次不夠,現在還想賣向陽?”
“別說得那么難聽!”
沈有田沒有被戳穿之后的心虛,反而梗著脖子為自己辯解:
“老子養他這么多年,要點補償怎么了?再說了,他可是我親兒子,以后得給我養老送終的,你們想帶走他,那就得按老子的規矩來!兩千塊錢,少一分一厘都不行!”
秦霽川按住沈書寧的肩膀,目光冷峻地看向沈有田:“沈叔,我們單獨聊聊。”
沈有田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最終還是跟著秦霽川走到屋外,兩個人站在院子里。
“哼!”沈有田冷哼一聲,“你想跟我單獨聊什么?”
秦霽川的聲音壓得極低,卻字字如刀:“沈有田,你之前坐牢的案底還在,現在又家暴向陽,如果我現在帶著向陽去縣醫院驗傷,你覺得向陽的監護權,法院會判給你?”
沈有田的臉色瞬間暗了下來:“我教育教育自己的娃,咋就家暴了?說不定,那淤青是他自己摔的呢?”
秦霽川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泛黃的票據,在他眼前一晃:“那這個呢?前些年你私下倒賣糧食,投機倒把,這事兒要是捅出去……”
沈有田渾身發抖,額頭沁出冷汗,但依舊不愿意承認,“你……你胡說八道!”
“這上面有你的手印,是真是假,去公安局一查便知。”
說著,秦霽川直接拉著他就要往外走。
“等等!等等!”
沈有田連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