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
宋凝月昏迷了兩個晚上。
她睜眼的這天,陽光明媚,有一只羽毛雪白的鳥兒飛過玻璃窗。
玻璃窗的景色被人影擋住了一大半。
宋凝月后背的傷口靠近左邊,她右側著身體躺床上。
兩只手上下擺在床面,手背朝上的左手掛著點滴,手心朝上的右手蓋了一只滾燙的手掌。
她垂著視線,輕輕動彈了一下手指,觸碰了一瞬季恙的皮膚。
季恙正仰頭看點滴瓶內剩余的高度。
感受到掌心的動靜,他視線頓了一瞬,用力瞥向宋凝月的臉。
她的睫毛在顫,好像睜開了一條縫。
季恙鼻尖一酸,喉嚨里涌動著哽咽,一直積壓在胸口的沉悶好似疏散了幾分。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側腦,“醒了?”
宋凝月沒什么力氣睜眼,很輕地“嗯”了一聲,幾乎聽不見聲音。
她指尖動了動,緩緩將手伸向氧氣罩。
沒等她抓住,季恙拉回她的手,他幫她摘下了氧氣罩。
他神情凝重,巨大的痛苦盤踞在心口,心臟被揪得很緊,“是不是很難受?”
“嗯……”宋凝月掀起眼皮,想看看季恙,卻抵擋不住沉重的睡意,“我好困……”
季恙心臟驟緊,語氣難掩慌,“別睡,不要睡!”
宋凝月壓根沒聽見,眼睛一閉,續上了睡眠。
季恙頭都沒抬,精準地拍向床頭呼叫鈴,動作熟練至極。
另一只手扯回氧氣罩,手指顫抖,動作慌亂無措,“戴上這個,別睡,別睡了……”
他的手忽然碰到宋凝月的臉,半睡半醒間的她嚇了一大跳,心臟猛地跳動了起來。
“滴滴滴滴——”
旁邊的機器發出急促的警報聲。
季恙瞳孔劇烈收縮,臉色驟然慘白了一個度。
醫生和護士沖到床邊,急忙拉起簾子,隔開了季恙。
季恙不斷倒退,雙手舉在半空,呼吸急促。
沒過多久,護士拉開簾子,那眼神略帶無語。
醫生深吸了一口氣,擦掉額頭的冷汗,“真是嚇死了,沒事別亂按鈴。”
季恙愣了一下,腦子停止思考,“什么意思?”
醫生將聽診器掛在脖子上,“已經脫離危險了,剛才就是受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