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那諾混在夜市人群里,心跳還沒平復,手掌上嵌在血痕里的石粒磨得火辣辣地疼。她低頭看了眼那枚從羅平海臥室順來的u盤,攥得更緊了。這玩意兒八成藏著什么見不得光的秘密,不然那頭肥豬干嘛藏得跟寶貝似的?
她咬牙,加快腳步,夜市的喧囂像一張網,把她和身后的危險暫時隔開。
通往金四角山上的路七扭八歪,山腳下路邊攤販的燈光昏黃,烤串的油煙味混著劣質香水味,熏得她直皺眉。她一邊走,一邊飛快地給發尚權發消息:“阿權,我一會兒到你家動物園那塊,你現在下來接應我,別騎車。”
她想了一會兒,加上一句:“繞小路過來,別開電筒。”
尚權尚艷他們現在肯定在勐拉,就在暑假前艷姐姐還發消息問過她要不要回來。
她那時說不想,反正回來了也是天天和她媽吵架。
早知道應該回來的如果她回來,大抵不會是現在這樣的情況
來不及多想,玉那諾這邊消息剛發出去,手機屏幕一閃,電量只剩5。她暗罵一聲,趕緊關了屏幕,省點電等著白溫和尚權的消息。
“?”
“好。”
尚權的消息回過來,玉那諾打開看了一眼,覺得安心多了。她媽媽的情況尚家應該知道了,現在不是解釋情況的時候,等到安定下來,她有的是時間跟他們慢慢說。
玉那諾摸著黑,忍受著蚊蟲的叮咬繞到山腰,尚叔叔家的動物園就在不遠處。那地方說是動物園,其實就是個破舊院子,養了點猴子、幾頭大象,還有一些野生動物平時靠游客拍照掙點小錢。玉那諾小時候常跟尚權在這兒瞎鬧,地形熟得跟自己家似的。她貓著腰,鉆進動物園后門,躲在一堆堆滿灰塵的飼料袋后面,屏住呼吸。
沒過多久,遠處傳來摩托車的轟鳴,夾雜著男人粗魯的罵聲。玉那諾心一緊,探頭從飼料袋縫隙往外看——果然是羅平海的保鏢!那幾個家伙提著棍棒,嘴里叼著煙,在夜市攤販間橫沖直撞,嚇得小販們紛紛收攤。領頭的保鏢是個光頭,滿臉橫肉,手里還攥著對講機,斷斷續續傳來羅平海的咆哮:“抓住那臭丫頭!u盤在她身上!”
玉那諾縮回身子,冷汗順著后背往下淌。u盤?看來她猜對了,這東西絕對是羅平海的命根子。她低頭摸了摸口袋,猶豫要不要現在就找個地方把u盤藏起來。可這破地方前不著村后不著店,藏哪兒都不安全。只能先拖時間,等白溫或者尚權趕到。
就在這時,動物園后門吱呀一聲響,玉那諾嚇得差點叫出聲。她抓起旁邊一根生銹的鐵棍,屏息凝神。腳步聲越來越近,輕得像貓走路。她咬牙,準備掄棍子砸過去,卻聽見一個熟悉的嗓音低喊:“玉那諾!”
玉那諾一愣,鐵棍差點掉地上。
原來是尚權,他穿著件寬松的迷彩t恤,頭發亂得像雞窩,手里還攥著一把水果刀,眼神警惕地掃了圈周圍。“你他媽到底怎么回事?”尚權壓低聲音,語氣又急又氣。
玉阿姨去世了,玉那諾理應回來,他們原本想著小姑娘這段時間大抵會情緒波動,才想過段時間再聯系她。但是現在這幅模樣,絕對事出有異,尚權不是蠢貨,現在還不是問清前因后果的時候。
“別廢話!”玉那諾一把拽住他,“這個,你先收好!我媽的死絕對不是意外,這u盤可能是證據,絕對不能讓外面那群人搶過去!”她三言兩語把事情交代清楚,尚權聽完臉色一變,罵了句臟話,但還是把u盤揣進褲兜。
“行,你先躲著,我去前面探探路。”阿尚說完,轉身就要走。玉那諾卻拉住他,皺眉道:“那些人不是善茬,先把東西送回家,確保他們走掉就來接我!”尚權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放心。”
他拍了拍玉那諾的肩膀,貓著腰跑了出去。玉那諾咬唇,蹲回飼料袋后面,心亂如麻。尚權這家伙從小跟她一塊爬高上低,總愛出風頭吹牛逼,真碰上羅平海的保鏢,還不知道誰收拾誰。她掏出手機,想給白溫再發條消息,可屏幕剛亮,電量耗盡,徹底黑屏。
“操!”玉那諾低罵,氣得想砸手機。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等著。她靠著飼料袋,閉眼平復呼吸,腦子里卻全是保潔姑娘的話——羅平海翻找媽媽辦公室,絕對不只是為了拿到一枚u盤他背后還有人指使,這個人到底是誰這些線索像一團亂麻,她隱約覺得,媽媽的死絕不簡單,可能牽扯到比假賬更大的秘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動物園外安靜得詭異,連夜市的喧鬧聲都遠了。
山腰上空氣冷得讓人清醒,玉那諾一個人抱住腿坐在地上,滿腦子都是白溫的身影,那家伙現在到底在哪,他還好嗎
算了白溫,我先相信你一次吧,你不是很厲害嗎。那些人,怎么可能制服得了你。你可是我的哥哥。
那我們約好的,要在金四角的山頂見
山頂上,尚權從泥濘的小路帶著u盤總算到了家,而尚艷早早在門口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