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翊聰的目光,落在了那個裝著玄蛇的鉛合金箱子上,笑容變得有些冷。
“就準備一口好點的棺材吧。尺寸……就照著那個‘燭龍’的身材來。我想,他應該會很喜歡這份大禮的?!?/p>
后海,靜心堂。
朱漆大門,銅環獸首,門前兩座威嚴的石獅子,在昏黃的燈光下,仿佛活了過來,冷冷地注視著每一個到訪的賓客。這里的一切,都透著一股百年沉淀的古樸與厚重??諝庵袕浡敿壧聪闩c陳年木料混合的獨特氣息,聞之令人心神寧靜。
往來的賓客非富即貴,男士身著剪裁得體的高定西裝,女士則珠光寶氣,儀態萬方。他們手持香檳,在陳列著價值連城古董的廳堂間穿梭交談,言笑晏晏,構成了一幅京城頂流圈層的浮世繪。沒有人知道,他們腳下這片看似祥和的土地,實則是一個擇人而噬的魔窟,而他們自己,正是那頭惡龍用來護身的鱗甲。
周翊聰的出現,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身上穿著一套李萬金緊急調來的、看不出牌子但質料上乘的深色休閑裝,手中沒有請柬,只是跟在一位相熟李家的富商身后,以“晚輩”的身份,被門童恭敬地請了進去。他神色平淡,氣質干凈,混在一群氣場強大的人物中間,就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平凡得近乎隱形。
他沒有去拿侍者托盤里的香檳,而是自顧自地找了個不顯眼的角落站定,那雙清澈的眼眸,在這一刻悄然發生了變化。
【破邪神瞳】與【青囊之眼】,同時開啟!
剎那間,眼前這片流光溢彩的奢華世界,在他眼中被瞬間解構、重組。所有物質的外殼都變得虛化,取而代代之的,是一個由無數能量氣流構成的全新維度。
絕大多數賓客的身上,都籠罩著一層或明或暗、或強或弱的生命氣場。有的人氣色紅潤,頭頂三尺氣運如華蓋,顯然是身強體健、正當鴻運;有的人則氣色晦暗,周身纏繞著灰敗的病氣和厄氣,印證著其身體或事業上的隱患。這些,都是“人”該有的正常氣息。
但很快,周翊聰就發現了異常。
人群中,零星散布著幾個“異類”。
一名站在角落里,眼神銳利如鷹隼的安保人員,他的氣場呈現出一種僵硬的、非生命的灰黑色,如同巖石,其中夾雜著一絲冰冷的、具有侵略性的能量。
一位端著托盤,笑容無可挑剔的年輕女侍者,她的生命之火黯淡得如同風中殘燭,取而代之的是一縷縷陰冷的黑氣,正從她的七竅中絲絲縷縷地逸散出來,讓她看起來像一個被操控的精美人偶。
甚至,在賓客之中,一位談笑風生的中年富豪,他的氣場核心,赫然盤踞著一條與玄蛇身上如出一轍的、細小的黑色能量蛇,正貪婪地吞噬著他自身的生命精氣。
這些人,都是“鬼”。是“永生會”的成員,是披著人皮的寄生蟲。
周翊聰的目光掃過全場,將每一個“鬼”的位置和樣貌都牢牢記在心里。最后,他的視線,落在了拍賣臺的正中央。
那里站著一個男人,約莫五十多歲,戴著一副無框眼鏡,面容儒雅,氣質溫和,舉手投足間帶著一股學者的嚴謹與上位者的從容。他正是今晚慈善拍賣會的主持人,也是無數媒體報道中,被譽為“華夏生物科學的瑰寶”、“國士無雙”的泰斗級人物——顏博文。
也就是,“燭龍”。
在周翊聰的【破邪神瞳】之下,這位“國士”的真實面目,猙獰得令人作嘔。
他整個人都被一團濃郁如墨的黑霧包裹著,那黑霧翻滾不休,隱約形成一條猙獰的龍形虛影。無數道肉眼不可見的黑色能量觸須,從他身上蔓延開來,一端連接著場內所有的“永生會”成員,形成一個巨大的能量網絡;另一端,則悄無聲息地探向周圍那些毫無防備的賓客,如同吸管一般,極度隱晦地竊取著他們逸散出來的生命能量。
這個拍賣會,不僅僅是人肉盾牌,更是一場饕餮盛宴!
周翊聰的心中,殺意前所未有的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