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隊!撤!”
隨著楚刑一聲令下。
身后腳步聲倉促響起。疤鼠等人拖著沉重的鉛封箱,動作麻利又帶著劫后余生的緊繃感,迅速聚攏。
“媽的,總算能離開這鬼地方了…”一個士兵小聲嘟囔,聲音發顫。
“閉嘴!趕緊走!”疤鼠低吼,眼神卻忍不住瞟向隊伍末尾那個沉默的身影。
林夜邁步跟上楚刑的背影。腳步沉重,踏在污穢地面,發出粘滯的悶響。
每一次落腳,皮膚下的骨骼都傳來細微的金屬摩擦聲。熔爐的低鳴帶著一絲滿足感。
不過更深處的饑餓感一直纏繞著他,迫使他必須做出某個決定。
等眾人離開后,通道里只剩下焚燒蟲尸的焦臭和殘留的粘膩。
……
楚刑走在最前面,那只猩紅義眼偶爾掃過岔路,整個隊伍沉默的前進著。
在迷宮般的管道中穿行,血腥味被潮濕霉味和工業廢水的刺鼻取代。
破舊的燈光斷斷續續。
“頭兒,”疤鼠緊走兩步,聲音壓得很低,有些猶豫的問道。
“剛才,銹牙他…是不是…”
楚刑腳步沒停,眼神側光掃了他一眼:“做好你該做的事。清理干凈了?”
“那是自然,楚頭兒。連點渣子都沒剩下!用鉛箱封得死死的!”
疤鼠立刻挺直腰板,隨即又忍不住,“可憲兵隊那邊。”
“周扒皮?”楚刑冷哼,“讓他咬。牙口夠硬,有本事真從我這里啃下一塊肉。”
疤鼠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問。
另一個士兵湊近疤鼠,聲音更低:“疤隊,你說,銹牙他剛才眼睛是不是冒金光了?跟蟲子似的,我好像沒看花眼。”
“想死啊你!”疤鼠狠狠瞪他一眼,“干活!不該看的別看!不該問的別問!”
隊伍陷入更深的沉默,只有腳步聲和鉛箱摩擦聲。
前方出現銹跡斑斑的合金氣密門。門旁昏黃的壁燈下,倚著穿油膩工裝褲的瘦高個。
是“老煙槍”,死營基地里地下通道的守門人。
他叼著半截煙卷,火星在黑暗中明滅。
楚刑停下。猩紅義眼掃過門禁。
低沉的液壓聲響起,氣密門緩緩向一側滑開,露出后面更寬闊、也更陰暗的通道。
老煙槍瞇著眼,渾濁的目光掃過隊伍,在楚刑身上停了一下,最后落在林夜身上。他視線在林夜沾滿墨綠污漬和暗沉皮膚的雙手上停頓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