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穿著樸素的藍棉襖,花白的頭發梳得利落,挽成了一個發髻,插著一根銀簪子。
在硬座上坐的都是普通人,誰都不敢吭聲,事不關己。
紅梅急急追過來,一把抱起哭正兇的丫蛋兒。
“丫蛋兒~這是咋了?”
“疼……嗚嗚嗚……”丫蛋兒撞到了后腦勺,起了個大包。
老太太從竹籃筐里摸出兩個雞蛋遞給紅梅。
“你拿雞蛋給她滾一滾。”
紅梅連忙感謝,接過老太太的雞蛋。
站在一邊的男人眼看是一個老太太一個小媳婦兒帶著孩子,頓時氣焰囂張。
“磨磨唧唧,讓你賠錢!老東西你聽不見?”
紅梅這才看向站在過道中間的男人。
四十來歲,小眼睛高顴骨,人又瘦又高,穿著件皮夾克,里面是一件棗紅色的毛衣,手里抱著一個打開的旅行袋,里面是碎成兩半的玉壺。
老太太也不吭聲,被男人吼得臉漲紅。
孟月仙見紅梅她們半天不回來,也穿過火車連接處,走到硬座車廂,恰巧見到男人在那怪叫。
“紅梅?丫蛋兒咋了?”
丫蛋兒哭得梨花帶雨正委屈,見到最疼自己的孟月仙,平息的委屈再度爆發,伸開手臂,讓奶奶抱。
孟月仙趕緊從紅梅懷里接過丫蛋兒。
“丫蛋兒跑著不知怎么摔了,這大嬸兒給了兩個雞蛋讓滾一滾。”紅梅現在也是迷糊的,只覺得老太太人好,剛剛也是她抱著丫蛋兒安慰。
孟月仙看著男人手里的袋子,所謂的古董還有整齊的切口,不屑地看向他。
“你家祖傳的是塑料壺?”
本來安靜的車廂這下嗡嗡作響,都是農民,哪分得清這種染色樹脂工藝品。
男人臉色一變,“亂說什么!這可是玉壺!明代的!別以為你們不懂就可以亂說!”
孟月仙直接問,“你的意思是這老太太把你的破塑料撞碎了,你要讓她按照什么狗屁古董的價格賠錢?”
男人臉上青一塊白一塊,“我呸!你算什么東西?咋地?你想幫她賠?”
“我弟就是文物鑒定專家,我就是再不懂,一看你這東西就不對勁,紅梅~叫陳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