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微微顫抖,暖意從燈架上散開,侵入了殿內每一寸角落。
謝玄玉喉結輕輕滾動。
一場雨后,夏日的燥熱卷土重來,晚風拂面,灌入屋中,便像那溢滿春意的大殿。
小鸚鵡從屋外飛來時,便看到謝玄玉靠在窗邊,問道:“他在干什么。”
臥龍道:“不要打擾,老大在想事情。”
“想什么事?”羲靈飛到窗臺邊,仰起頭看著男子,她根本不知如何面對他,若是可以,和他幾日之內最好都不要見面,可偏偏在夜晚時,又不得不變成小鸚鵡。
自己被天命書困擾,已是心神不寧,這會見到本尊,更覺羞恥萬分。
只是他又憑什么像沒事人一樣?
羲靈飛躍到他肩頭,問道,“在想什么事,想誰呢,快說。”
謝玄玉抬起指尖,輕撫了撫蹙起的眉心。
臥龍道:“你管老大想誰干什么,反正不可能是你。”
羲靈翅膀搖他衣襟:“快說呀,想誰呢?”
謝玄玉這才睜開眼簾:“羲靈。”
羲靈沒想到他一下就承認,愣怔過后,他眼尾掃來,一股酥麻之感沿著羲靈尾椎骨往上攀爬。
她顫著聲道:“你想她什么?”
貓公捉到她,“不要問了,你不該知道。”
謝玄玉在想什么?在想天命書里揮之不去的一些細節與畫面。
他沒什么不可以承認的,既然忘不了,索性強迫自己一直想,他無法共情書中的自己,卻能切實體會到感官帶來的感覺,血管中便尚且殘存著快意,手臂上青筋好似還在滑動,有一團火在他身體里燒著,他享受著一點點壓滅自己情欲的過程。
有欲望,壓下去便是了。
天命書中描述,實在可笑,他了解自己,絕對不會理智決堤。
從前沒有過,以后也不會。
窗外的遠山延伸進黑暗中,似起伏的雪山輪廓……
他在黑暗中勾唇自嘲,眼中情緒濃重,羲靈望著他,漸漸猜到了什么。
小鸚鵡“呀”的叫了一聲,轉身往鳥籠飛去,謝玄玉轉首,看它撞到了鳥門,慌張地爬起來,跑進籠子內。
這間屋子處處都是他生活的氣息,羲靈從前好不容易適應,可想到自己枕在他臂彎中,他身上清冽的氣息,避無可避地將她團團困住,她就再也不能聞這個味道。
四周的空氣都好似化成了綿軟的針,一點點扎入她的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