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最后一絲黃昏日光也泯滅。他脫力般坐在墻邊,不由大笑,恍惚間淚水模糊眼前。
夜深人靜時刻,一只藍金色蝴蝶飛舞落在他面前。
朝曄抬手讓信蝶落在指尖。
信蝶即將展開,這時候,門被“篤篤”敲了兩下,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明顯。
“朝曄殿下。”門外人喊他。
朝曄收好信蝶,走到門邊,還沒開口,“咔噠”一聲,靈鎖已被從外劈開,一靈衛打扮的男子走了進來。
“朝曄殿下,我是玄玉少君的人,帶您離開這里。”
“他帶我走?”
“是。殿下您快收拾一二,現在正是靈衛隊換班交接的時候,過了這個空隙,今日便沒有機會了。”
朝曄卻后退一步要關上門:“不必。我無臉面見他二人。”
那靈衛上前卡住門,道:“玄玉少君說,他和鳳鳥王女,需要您。”
朝曄蒼白面龐,神色幾多變化,眼眸微動,仿佛下定了莫大的勇氣才說出,才道:“好。”
朝曄沒有什么東西要帶,唯一要帶的,就是那半張畫。
朝曄與他離開牢房。
這里是神牢最高的閣樓,出門便是臺階,往下延伸十幾層,下方是一個巨大的煉器坑,火光照亮了整間神牢。
朝曄問道:“謝玄玉派你來的,你可知道外面的事,那鮫人女奴的魂幡被我父神捏碎,她的尸首可還在?”
靈衛回頭:“此事正是我要說的,那鮫人尚有一息在,少君和王女在想辦法救她。”
“是嗎?她還能醒來嗎?”朝曄眼中浮起一絲光亮。
靈衛道:“但她能否活,全看殿下您。她給您與神主下了蠱術,蠱術能成,她便能活,蠱術亡,她便亡。”
“她要殿下親手弒父。”
親手弒父。
朝曄手心收緊握成拳。
二人沿著臺階一路向下,朝曄終于走到最后一層臺階,抬頭看著四周浮在空中的牢球,道:“這些里面關押的是什么?”
“殿下從前沒來過這里嗎?”
“父神從不讓我踏足。我也是被關入閣樓前,頭一回踏足此地。”
靈衛道:“那里面,都是被神主抽去靈智的靈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