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宗在江州亦有不小的勢力滲透,坊間傳聞已有不少家族暗中倒向他們。
此次三毛道長親臨江州,表面上是主持所謂的俊杰大比,實則肩負著一項隱秘任務——徹查江州境內究竟是哪個勢力背叛正道,投入了邪惡勢力的懷抱。
趙府深處,趙括公子的居所占地廣袤。在一間陰風陣陣卻裝潢奢靡至極的屋內,趙括正卑躬屈膝地為一位面容模糊的黑衣男子捏腳。趙家家主及族中核心人物皆垂手肅立在旁。
“那女子當真讓天賦石碎成粉末?”黑衣男子聲音陰鷙。
“千真萬確,我等親眼目睹。”趙家家主諂媚賠笑,“此女被無為觀收為圣女培養,倒也合乎情理。”
“消息已讓二弟傳給三毛,他們定不敢輕舉妄動。待我三弟趕來匯合,老夫便親自去奪那女娃。”黑衣男子指尖敲打著椅柄,泛著冷意。
“主子英明!”趙真高聲附和,眼底卻閃過一絲不屑。他不明白,以這影宗修士的修為明明在三毛之上,加上其二弟亦不弱于三毛,為何偏要等三弟到來才動手。
他哪里知曉,正是影宗這般謹慎多疑的行事風格,才令金星上的正道門派頭疼不已。這些年,影宗在金星多地燒殺搶掠、掠奪修煉資源,甚至謀害多名圣地圣子圣女,卻始終未留把柄。即便如神秘的魄羅島,正道修士也僅聞其名,始終尋不到確切方位。
或許是趙括捏腳手法嫻熟,令黑衣男子頗為滿意,他淡淡開口:“你此次傳訊有功,待那女娃抓來,先讓你享用三日。之后老夫帶回宗門調教,日后你若有需,亦可來宗門與她交歡。”
說罷,屋內響起刺耳的狂笑。好在房間布下了強大的隔音陣法,既隔絕了聲浪,亦屏蔽了外界神識探查。
江凡在黑棺中不知昏迷了多久,忽覺一股腐臭的泔水劈頭蓋臉澆下,濃烈的酸臭味瞬間將他嗆醒。
“這是何處?”他掙扎著抬頭,發現自己被丟在一片荒蕪的礦山上,幾個戴著閻羅面具的壯漢正手持皮鞭盯著他,空氣中彌漫著細密的礦粉顆粒。
“石棉礦山?”江凡心中劇震。他深知石棉是修士的噩夢——這種礦物不僅能封禁修為,長期吸入更會導致塵肺,是邪惡宗門爭相采集的禁物。
“小子,醒了就滾去干活!”一名面具人揮鞭抽來,江凡只覺屁股一陣劇痛。他這才驚覺,體內修為已被一枚化作毒汁的黑針徹底封印,此刻的自己竟如凡人般手無縛雞之力。
在監工的驅趕下,江凡跟著其他礦工踉蹌著走向礦洞。他試圖與身旁的礦工交談,卻發現眾人眼神呆滯、神情木然,不僅記不起如何來到此處,甚至連自己的姓名都已遺忘。
他還得知,這里戒備森嚴:礦山下方有個集鎮,完成挖礦任務可換取飯票,用以購買食物和日用品。整個礦區宛如一座封閉的牢籠,無人能逃脫,所有人都在機械地重復著挖礦、吃飯、睡覺的循環。
幾日過去,江凡仍未尋得脫身之法,心中焦躁不已。石棉對修士毫無用處,加之靈氣枯竭、修為被封,他連最基本的吐納修煉都無法進行。更糟糕的是,傳音石也被封禁,與外界徹底斷了聯系。他隱隱猜測,此處必有封印神識的手段,否則礦工們何以盡失記憶?
只是他尚不知曉,那潑醒他的泔水名為“忘情水”,正是令修士逐漸失憶的罪魁禍首。不過江凡修的是極魂之道,當年連孟婆湯都無法讓他忘卻前塵,區區忘情水又豈能奏效?
這日,江凡辛苦勞作一整天,換來的碎銀卻連一頓晚餐都買不起。體內道園儲存的靈石因封印無法取出,他只能餓著肚子回到寢室——那是間簡陋逼仄的屋子,八張上下鋪擠得滿滿當當,空氣中混合著汗臭與尿騷味。
原來礦區為節約資源,每間寢室都放置尿桶,收集的尿液用于澆灌蔬菜,而這些蔬菜最終又會被做成飯菜端上礦工的餐桌。
疲憊至極的江凡來不及梳洗,一頭栽倒在床上。睡到半夜,忽然有溫熱的液體滴在臉上——竟是上鋪的壯漢尿床了!
江凡無奈起身清洗,本想叫醒對方,卻見壯漢鼾聲如雷,顯然睡得正沉。床鋪已被浸透,無法再睡,他索性在屋內翻找材料,連夜制作了幾個簡易尿不濕,打算次日送給上鋪。
夜里輾轉難眠,江凡出門透氣,卻見四下里守衛森嚴,巡邏隊每隔一刻鐘便會經過。這里簡直如鐵桶一般密不透風,插翅難飛。
另一邊,三毛道人收到影宗密信后,并未將消息透露給任何人。
“江妤兮,我等在城中遍尋江凡下落,卻毫無頭緒。他莫不是有什么仇家?”三毛佯裝關切,向江熙詢問。此刻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盡快帶江熙離開江州城。
雖已蘇醒,但身體虛弱的江熙聞言頓時急火攻心。她早有預感江凡可能遭遇不測,如今親耳聽到確認,擔憂更甚。
“惡狗山莊!”她掙扎著起身,忽然想起一個可能,“當初江燕的婚事與他們結仇,他們或許會對江凡下手!”
“惡狗山莊?”三毛皺眉,他從未聽說過這個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