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喜宴廳過分熱鬧,一頭豬經過處理加工變成了盤盤分量十足的菜端上桌。
其他兩個駐扎點的戰士紛紛過來取走一些肉回去,而那些領導,不管是解放軍隊里的還是村里的都聚在喜宴廳院里。
滿滿的幾大桌,軍民坐一起,說著,吃著,這場大雨過去讓所有人都松口氣。李樹全還特意從前屋賣店拿過來一些酒,這些大兵一開始還推來推去的不喝,后來估計是看他們營長指導員都沒攔著,便放開來。
齊致辰又不喝酒,他跟劉景利吃完飯就回了屋里。應該是漲大水的原因,今年夏天蚊子特別多。為防止屋里進蚊子,他們栽在床上沒開燈。
“我這有歌你聽不聽?”齊致辰把隨身聽掏出來。
劉景利拿過去看了看:“行啊,這東西好,我剛入伍時也有一個,后來被我們連長沒收了。”
齊致辰按開了開關,緩緩的音樂便灑出來。
這倆人就像與外面與世隔絕了似的,聽著音樂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外面散了后周繼良回到屋就看到這倆孩子完全沒有章法的躺在床上睡著了。
他摸著黑來到床邊,沒開燈,怕把旁邊人弄醒了,哪怕他只剩一小塊地方他也沒亂動,上床后側著身子躺下睡了。
可能是軍隊里混的時間長,周繼良睡覺從來都是淺的,淺到身邊人翻個身他都知道……
而齊致辰是典型的睡沒睡相,睡如死豬。他在他那床上睡習慣了,這一晚上不論翻身還是騎被子,那叫一個不管不顧。
估計是下午補過覺的事,天沒亮他就醒了,一睜眼嚇一跳。他怎么枕在右邊兩杠一星的枕頭上了,還跟人家的臉挨的那么近。
他輕輕抬起頭,又嚇一跳。
兩杠一星突然就睜開了眼睛,這下尷尬了,兩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齊致辰才把腿從兩杠一星腿上拿下來,把頭挪回來后翻身,發現連被都不是他的。
他咬著牙把被子拿起來扔到后面,找了半天才發現他的枕頭是掉地上去了,而被子在左邊小劉身上。
他撿回枕頭,又把劉景利身上的被扯了回來,卻他媽怎么也睡不著了。
總覺得后腦勺有兩只眼睛戳他,也不知他是不是整晚都在跟兩杠一星同枕一個枕頭。還搶人家被……
齊致辰就那么十分精神的睜著眼睛挺到了天亮。
直線升溫
今年夏天的天氣就是怪,要么雨水不停,要么高溫不降,那場大雨后的這兩天是一天比一天溫度高。在外面多呆一會兒都會被曬的發暈。這種熱是帶著shi水氣的悶熱,天地間就像個大蒸籠,任何東西都有變熟的可能。
駐扎呈塘的解放軍們沒有因為不再降雨就放松警惕,依然還是很有規律的在壩外輪崗。只是不再像剛開始到這里來時那么拘謹了,衣服也是越穿越少,經常能看到一群赤裸著上身的小伙子們在村里穿過。
白天陽光無情炙烤大地,很熱,到晚上人多擠在一起睡,更熱。
齊致辰之前的那幾天還老是在睡夢中不知不覺的搶人家兩杠一星的被子,現在每天晚上恨不得把被子全蓋在兩杠一星身上。
齊敏芝怕喜宴廳的大兵們熱到,特意讓他弟把前屋閑置的兩臺電風扇搬后院去用。
齊致辰便把一臺放在了大廳里給那些戰士們用,另一臺他本來是拿他們屋去的,可后來兩杠一星發揚風格,讓小劉給隔壁孟慶喜他們送去了。
面對高溫,大兵們最想做的事就是能洗個澡。可是這么多人,怎么洗。
每到夏天,呈塘村里人解決洗澡通常都是兩個方法。要么用大塑料洗澡盆盛滿水借助太陽能曬熱后用,這是少數人洗澡的解決方式。要么就是去灌區水庫旁邊的水泥蓄水池里洗,這是多數人洗澡的解決方式。
可今年水位高,渾濁江水混進了蓄水池,水比人臟,沒法用。這些大兵便天天晚上睡覺前站在院子里扣盆或者用shi毛巾擦擦身上,胡亂的解決一下衛生問題。
劉景利晚上吃飯時問齊致辰:“你家有那種長長的膠皮水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