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勇戰睜開眼,沒什么力氣:“你小子是不是又找踢了。”
艾云輝立馬抹了眼淚,和孟饒一起將邵勇戰架著游回來,皮筏艇上的兩口子看大兵們游的費力,幫忙把皮筏艇滑了過來。
皮筏艇承受五個大人加一小孩,超重,直接下沉。那男人跳下去抓握著皮筏艇邊緣游浮在水里:“我不坐上去了,我媳婦坐就行。”
女人扯著男人哭:“老劉你上來,上來啊。”
最后孟饒讓艾云輝把男人拽上來,他則游在皮筏艇后面:“掉頭,往東面滑。”
艾云輝發懵:“哪邊是東啊連長。”
孟饒哼道:“平時讓你們學辨別方向都不當回事,等回部隊的。”
癱坐在皮筏艇里的邵勇戰聽后慢慢回頭無力的沖孟饒笑:“學,回去好好學。”
當他徹底脫力滑落水里的那刻,他的腦海里就是此時孟饒的這張臉,帶著高傲帶著不屑,帥美帥美的百看不厭的一張臉。邵勇戰當時是怕的,他怕孟饒說他說話不算數,更怕他再聽不見孟饒罵他了。在絕望無助時被人拎拽出水面,不用睜眼都知道是誰,那感覺踏實美妙。再聽著那熟悉的埋怨語氣,他甚至覺得這輩子都他媽值了。
孟饒和艾云輝輪流跳到水里換著回皮筏艇上休息,直到再次來搜救的大兵們趕到。
“連長!”杜彪隔著挺遠就在大喊。
艾云輝揮手:“大彪!”
“我草,”杜彪激動的爆粗口,“跟過來的是你啊!副營說回去挨個兒收拾,你小子廢了。”
“誰他媽還怕那事啊!”
大兵們用最快的速度在水位暴漲前又搜救出幾個村民,最后整體從普關撤出來后加速離開。
孟饒騎著馬載著邵勇戰率先回到了呈塘,下馬后他還沒等站穩腳就被人從后面踹了一腳。
孟慶喜踢完孟饒又緊接著給了邵勇戰一腳,氣的臉都漲紅了,幾乎是用吼的:“都反了天了是不是!”
周圍不少百姓和解放軍都看過來,不管知不知道情況的都安靜看著。
孟慶喜不解氣,又要抬手去抽兒子。卻擠過來個男人抬手蕩住了那落下的手。
周繼良隔在了父子中間:“老孟,行了,去通知大家吃飯吧。”
見是周繼良,孟慶喜不得不放下手,頭也沒回的轉身走。
一提到吃飯,駐扎地沸騰起來。鬧哄哄的環境下齊致辰跑過來:“孟饒哥你們回來了。”
孟饒點點頭,聲音哽咽,看了看遠處站著指揮著大兵們分地方吃飯的孟慶喜:“嗯,回來了。”
普關的失守上了地方臺新聞,人員傷亡沒統計,財產損失沒估量。在全國各地抗洪重大消息紛飛的時段里顯得微不足道。但在親身經歷的普關人心里卻是一道重重的疤痕。
黯然神傷
阻攔圍攏江水的沿江大堤的決口就好比是一碗水漾出了部分,那么碗里的水平線就會隨之降低。正如普關的完全淪陷讓周遭部分城市和村落有了緩口氣的時間。
所有幸存的普關百姓已都退到了最近的呈塘,再加上多出來的兩個營解放軍,呈塘在最短的時間內不得不容納超多量的人數。
簡單的木頭框架釘好固定后再用塑料封頂便成了木頭帳篷。這樣的帳篷幾天來快速出現在了呈塘村的各個胡同。從高高國堤望下去,密密麻麻,一片淺青色。
整個呈塘也要比平時熱鬧得多,大人們忙著解決住宿飲食問題,小孩子們到處亂跑著瘋鬧制造問題。
在幾個七八歲的小孩因大人沒精力看護不周下私自跑到村南小溪里玩險些發生意外后,村里決定臨時把孩子們集中到呈塘小學去上課減輕家長負擔,不管是呈塘的還是普關的孩子都進行統一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