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致辰坐起身穿衣服,聽到了十分熟悉的聲音,他猛的探頭看過去,咧嘴一笑,眼神發(fā)亮:“你怎么來了?”
宋洋接過話茬:“六兒,你今兒可真能睡啊。”
齊致辰快速穿著衣服,身上的傷經(jīng)過一晚好像更疼了,要不是那些青紫痕跡,估計他也不能那么乏力的貪睡。跟宋洋一起去洗漱時,他忍不住問:“他來多久了。”
“嚯,聽老四說大早上就來了,”宋洋邊洗臉邊說:“之前聽你說你大表哥是軍人來著,就咱們系那個軍戀的妹子,男朋友前年去當?shù)谋荒昃湍芤娨粌擅妗D愦蟊砀缒芙?jīng)常離開部隊,應(yīng)該是個軍官吧,他是不是你家里派過來監(jiān)視你的,說實話,你昨天真的惹禍打架了?否則你大表哥咋來了。”
齊致辰擠好牙膏后麻木的刷著牙,不知如何回答。如果周繼良不是現(xiàn)在的級別,也不能有太多私人空間。如果周繼良不是每次連夜開著車來,他們也不能如此容易見面。他們之間,男人在付出著努力著,他只是站在原地等著。
齊致辰的這種等待看起來毫不費力卻又忐忑難安,他有時很怕男人突然間就會聯(lián)系不上,就會不再來,就會從他的世界消失。而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無能為力的盼著每一通電話都能打得通,每一次男人來找時他都在。
這仿佛是條兩旁都是深淵,渺茫的看不到遠方的路,每邁出一步,都慶幸是踏在了地面上。
上次周繼良來時是楚明珠生孩子,不到兩周的時間他又來了,只聽齊致辰說了打架他就坐不住,一心奔過來好好看看他的少年。他看著洗漱回來的人,開口:“頭發(fā)長了。”
齊致辰點頭:“嗯,一直要去剪,總是忘。”
“一會兒學(xué)校有事么?”
“沒有,”少年蹲在床邊放洗漱用品,“不過下午有考試。”
周繼良聽后拍拍齊致辰肩膀:“那走,帶你剪頭去。”
齊致辰笑而不語的看了看床上他那被疊成了豆腐塊的被子后開始穿外套,男人對他說帶你剪頭不是陪你剪頭,這男人把他當孩子寵更多些。
雪停后的陽光刺眼,校園里的甬路已被清潔工清掃出來,條條深色線條在積雪映襯下鮮明的很。
到分叉路口時,少年扯了一下身邊繼續(xù)往前走的人:“先吃飯,你也沒吃呢吧,來這幾次也沒帶你去我們食堂,走。”
周繼良跟在少年后面進了食堂,盡管不是飯時也有很多學(xué)生在用餐,嘈雜的聲音讓他沒能聽清前面人回頭問了什么。
齊致辰重復(fù)道:“想吃什么。”
周繼良對那一個個窗口沒什么概念,隨口道:“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齊致辰指了指旁邊空位:“那你坐這等著,我去買。”
最后周繼良看著齊致辰一趟趟把飯菜端過來,問:“怎么買了這么多。”
齊致辰把筷子遞給男人后看了看桌上的食物:“你都嘗嘗唄。”
男人看著對面低頭吃飯的少年,半天后平靜開口:“我已經(jīng)在申請轉(zhuǎn)業(yè)了。”
齊致辰握著筷子的手停頓了下后繼續(xù)沒抬頭的吃著飯,很想問問男人你的申請容易通過么,你會轉(zhuǎn)業(yè)來這個城市么,你家里面會同意么……
可他什么也沒問,他給男人空間,他給男人信任。
往往齊致辰就是這樣太懂事,他懂事的讓人心疼。周繼良從最開始九八年認識齊致辰時就覺得這孩子莫名的懂事,他好像永遠不會強人所難,永遠不會損人利己。善良的如同他那雙明亮清澈的眸子,不沾染任何塵埃的閃爍,個性普通到?jīng)]有自我,卻是真我。
周繼良對少年在乎和偏愛的成分里就有心疼這項。幾乎激起了他所有的保護欲,從開始就是,到現(xiàn)在也沒變。
兩人沒再說關(guān)于轉(zhuǎn)業(yè)的事,
吃過飯出了校門,齊致辰帶著男人走進了小吃街。左拐右拐后在一家整潔干凈的理發(fā)店門前停下:“在這吧。”
周繼良抬頭看了看店名,你好漂亮。很隨性也很大方,他跟上少年:“聽你的。”
拉開玻璃門進去后在音樂聲中立馬有個黃色頭發(fā)的男店員面帶笑容迎上來。他見是齊致辰,立馬回身喊:“彬哥,你朋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