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春秀看著面無表情的兒子:“是嗎?你怎么從來沒跟媽說過。”
齊致辰沉默著,好半天才抬起頭:“我一直沒有說是因為,我怕我說了你會更難過。”
于春秀的表情有一瞬波動,她下落了肩膀坐在那。
“媽,正常來說我現在這年紀也應像邸嘯那樣結婚生子了,”齊致辰苦笑,“我從來知道總有一天我會親自跟你說,可我還是有些退縮,我的退縮就是因為我真的怕你難過。”
“我為什么會難過。”于春秀的聲音不大,明明是問話卻更像自說自話。
齊致辰交叉放在腿上的雙手十指緊緊交錯:“因為我愛的人,他是個男的。”
于春秀扭過頭,怔怔的看著兒子,明明聽得很清,卻還是要再問一遍:“你說什么。”
“媽,”齊致辰重復道,“我說我愛的人是個男的。”
于春秀眼神移開:“是那個周繼良嗎?”
“是。”齊致辰低下頭,“是他。”
周繼良因下班后開了個臨時會議,就叫助理去接齊致辰了,天黑后他從辦公室出來詢問人是不是接到了,在加班的章杰是這樣回答的。
“周總,我打電話齊先生沒接,但他給我發過短信說他有事讓我不用等他。”
周繼良抬手看看表,疑惑著齊致辰會有什么事,打電話給那人,沒人接,他便開著車直接回了家。
在樓下看到家里燈是亮著的,他也就不惦記了。乘電梯上了樓,站在門口從公文包里剛掏出鑰匙,門就從里面打開了。
周繼良笑著拉好包的拉鏈抬頭笑:“我讓人去接你你怎……”
男人在看清給他開門的人后,心驚之余笑容僵在臉上,連忙改口道:“阿姨。”
都不算為難
周繼良進了門,視線掃了一圈,沒看到齊致辰,他并沒開口問,以當前的情況,不難猜于春秀出現在他家是怎么回事。
“阿姨今天來的?”周繼良笑著問。
于春秀點頭:“下午來的。”
周繼良放下公文包又脫去了外套,盡量放松姿態的說著話:“我怎么沒聽齊致辰說您要來的。”
“我要是說了,還能知道你們的事了么。”
于春秀語氣很淡,卻聽得周繼良局促,他一時還真不知說些什么,他總覺得站在那看他的老太太要破口大罵他似的。
談不上做賊心虛,倒是有些沒有底氣。周繼良明白著自己干了啥,怎么說那也算是把人家兒子拐走了。這種時候就算于春秀抽他一頓他都得認真受著。
于春秀坐去沙發,看看還站在那的周繼良:“這是你家,你不用拘謹才對。”
周繼良這才就近的坐在了于春秀對面的矮榻上,他以為他的呼吸不順暢是領帶口太緊,邊松著邊在心里笑他自己,什么樣的場合沒見過,到頭來坐在齊致辰他媽對面,卻緊張的不像話。他抬頭道:“阿姨吃過飯了么。”
“吃過了。”
這一近距離仔細看,才看出不太亮的客廳壁燈下于春秀兩只眼睛有哭過的痕跡,周繼良心里不太好受,他想著估計齊致辰眼睛也是紅腫著的,他忍不住問:“齊致辰他人呢?”
“我讓他出去辦事了,我在這等你。”
周繼良輕聲清了清嗓子:“阿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