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務之急,是恢復體力。
她撿起那個被遺落的水袋,將里面的清水一飲而盡,然后靠回草堆,強迫自己陷入沉睡。
只有活著,才有算計的資本。
與此同時,金狼城的另一端,馬廄之中。
沈文宣正借著給商隊馬匹添草料的名義,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這幾日,他成了商隊里名副其實的賬房先生。
這個身份,為他提供了絕佳的掩護。
他可以光明正大地穿梭在王庭的外圍集市,記錄貨物,清點賬目,將王庭的地形、守衛的部署、換防的規律,一點點地刻畫在腦海里。
金狼城的防御,比他想象的,還要嚴密。
尤其是汗王遇刺之后,整個王庭都處于一種外松內緊的高度戒備狀態。
無數明哨暗哨,如同蜘蛛網般,遍布在每一個角落。
想要在這樣的地方救人,無異于癡人說夢。
但他沒有放棄。
因為謝懷瑾說過,北蠻王庭中,有他們潛伏了數年的暗線。
今天,就是約定的時間。
他一邊漫不經心地翻著草料,一邊用眼角的余光,掃視著馬廄里來來往往的士兵。
眼看巡邏的衛兵就要過來,沈文宣的心,不由得提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個身材中等、面容黝黑、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士兵隊長,牽著一匹高大的戰馬,走到了他旁邊的馬槽。
“喂,新來的,我這匹可是千里良駒,你可得給我用最好的草料。”
那士兵隊長一邊說著,一邊拍了拍馬的脖子,語氣尋常,就像是每日都會發生的對話。
沈文宣頭也沒抬,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
“再好的馬,也得吃飽了才能跑。您說是吧?”
他的手,看似隨意地在馬槽的邊緣,用指甲輕輕叩擊了三下。
一輕,兩重。
這是謝懷瑾教給他的暗號之一。
那士兵隊長的動作,微微一頓。
他抬起頭,深深地看了沈文宣一眼,眼神里帶著一絲探究和警惕。
沈文宣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