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舒服極了,天光正好,軟風吹遍窗紗,紙帳梅花,語低香近。兩人便坐在靜室外的廊下曬曬日光。
半輪秋置了張小幾,二處蒲團放在了外邊,幾上溫著一壺小酒。
“這酒好香呀。”,姜贊容聞到了逸散的酒味,忍不住說道。
幾上還擺了盤用花瓣腌制過的杏子,半輪秋說:“一會還要放杏子進去,到時候會更香。”
這酒也不是他的,而是當時從歐陽克鳳那里搜刮來的。他那里藏的好酒多,不喝白不喝。
姜贊容手上拿著一只短笛,坐在廊上,雙腳在廊邊蕩呀蕩。
今日她穿了一身齊腰襦裙,上身只穿了一件抹xiong,未穿外衫僅披了一條披帛,披帛是淺粉色的,整個人像一顆飽滿的水蜜桃,白里透紅。
偶爾吹上幾句,調不成調,曲不成曲,短笛聲音清脆悅耳,再加上她吹得一頓一挫的,頗有些山野之風的小花可愛的味道。
梅花枝上有的時候會有些小鳥光臨,她那小調配上上邊這喳喳的聲音,倒也有幾分趣味。。
半輪秋抬手掀開了壺蓋,撿了顆杏子扔了進去,不多時,帶有果香味的酒味順著柔和的風飄蕩至姜贊容的鼻尖。
她嗅了嗅,問:“酒好了嗎?”
“好了。”
見煮的差不多了,他減小火力,再把杏子給撈出來,防止在酒里邊煮久了杏子里的苦味出來。
給姜贊容和他自己各倒了一杯,酒還燙,需要等一小會涼下來。
趁著這個時候,半輪秋從袖子里摸出了一塊木頭,正好是昨日姜贊容拿給他保管的男性小木人,一同拿出來的還有一柄小刻刀。
小木人的臉上太平平無奇了,半輪秋準備給他改改,讓它變成應該變成的樣子。
他拿著小刻刀先把臉上的那些五官給削平,看過他的臉的人在事后回想是記不住他的臉,也記不住他五官的特色,所以默娘丈夫在雕刻的時候也聽不明白默娘說個所以然來,對于五官的刻畫遠沒有另一個小木人那樣精細,這倒也方便半輪秋就著還算大的改動空間去進行修改。
他執著小刀,一點一點給小人的臉上刻上了五官。
長長的眉毛,細細長長的眼睛,挺拔的鼻子,還有微翹的小嘴巴。
啊當然這是他想象的,實際上他并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在落下第一刀的時候就及時停下了手。
被削平了的臉上有一道不太明顯的劃痕,這就是他的動作。
心里尋思著是否是自學下的同時將已經溫下來的酒端給了姜贊容,聽她笑著夸贊好喝的時候,確認了自己還是可以學習一下雕刻的技能。
陽光曬得人懶懶的,喝了酒的姜贊容不一會就倒在了廊上,還好半輪秋給這塊鋪了一層毛毯,此時她正在上面打滾。
長長的披帛被她以太長阻止了她翻滾的名義被塞在了他的手里,于是乎半輪秋就抱著一團柔軟的粉色,坐在蒲團上倒酒自斟自飲。
許是喝了酒的緣故,姜贊容的臉頰紅撲撲的,被太陽一曬,更是昏昏欲睡。
倒是半輪秋這個看上去一副文弱做派的樣子,喝了好幾杯卻未見醉酒模樣,只是唇色因沾了水略紅了幾度,襯上他今日的金紅色織金外衫,多出了些風流模樣。
來了北境這么多年,再加上歐陽克鳳經常拉他喝酒,他也算是練出了一些酒量,至少是要比姜贊容好上不少的。
廊上突然起了風,樹上的花撲簌簌的落了下來,落了他們滿身,陽光也被云彩遮了一半,看來是要變天了。
他把披帛從窗口投入了靜室內,便抱著姜贊容跨窗而進。
四下一望,把她放在了搖椅上,又拿了一床小被,蓋在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