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幻覺,是表姐真實地走進了我的房間,因為我聞到了她身上的氣息。
我裝作睡著,不睜眼,不吭聲,還打起了輕微的呼嚕聲。
她在我的床前站立一會兒,大概是以為我真的已經入睡,又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
突然,響起了三姨驚詫的聲音:“佳佳,你去墩兒的房間干什么了?”
“媽,你怎么起來了?”
“剛才我聽到有動靜,你好像還在跟人說話,起來看看。”
“媽,剛才我做噩夢了。那個臉上有刀疤的渾蛋又欺負我,我打不過他,只能罵。不知道咋的,真的響起了有人摔地板上的聲音,而那聲音離我的床很近。”
“我坐起來想了半天,感覺一定是你那個娘家外甥偷偷進了我的房間。可是,我剛才去他臥室,他睡得很香很甜。我想不明白,到底是啥動靜啊?”
“佳佳,來,坐下。你受到了驚嚇,做噩夢很正常。那聲音,也一定是夢境中的。你告訴我,你和唐憲明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什么突然要分手?是他提出來的,還是你不愿意跟他處了?”
“是他給我打電話讓我去他家,我沒有答應。他就說我的閨蜜劉莉早就對他暗送秋波,現在更是表示愿意和他好。而且,就是和他住在一起,也無所謂,不像我裝清純。”
“我一聽,立馬氣炸了肺,大罵了他一通,決定與他再無來往。”
三姨沉吟一會兒,說:“你做得對,女人,必須有原則有底線,他的要求太過分太離譜,而且還這么花心,分手也好。只是你的好閨蜜劉莉,就有點人面獸心了。”
“見了她我會問的。也許只是唐憲明的一廂情愿,信口雌黃。我了解劉莉,她不是那種心機女。”
三姨語重心長地說:“佳佳,你人漂亮,工作又好,年齡也不大,不愁沒有男孩子喜歡你。想開一點,別把這事放在心上……。”
“媽,我去了一趟海邊,啥事沒有了。你就放心吧,我不是那種想不開的人。唐憲明的一個電話,暴露了他的惡劣人品,我倒非常慶幸,不然等我糊里糊涂地與他結婚,后悔就晚了。”
“你這樣想,我就放心了。佳佳,今晚多虧你表弟,關鍵時候,他把生死放到腦后,為你挺身而出,你應該謝謝他才是。”
“難道我要給他磕頭么?媽,我最看不上他這種打腫了臉充胖子的人,吹牛說大話一個頂倆,挺身而出不也是白挨?臟兮兮的山里娃,以為這樣我就對他另眼相看了,恰恰相反,更瞧不起他!如此心態,真的是可憐又可悲。”
三姨不樂意了:“佳佳,不許你這樣說你表弟,他一番好心,到你嘴里怎么就變味了?真是不知好歹。”
“你娘家大外甥好,行吧?我困了,去睡覺了。”
三姨嘆息一聲:“這孩子,可真讓人操心。”
客廳里的燈滅了,三姨也回房間休息了。
聽了表姐的話,我倒沒有生氣。我一到這個家她就看我不順眼,一時半會兒的是不能扭轉對我的看法的。面對著刀疤臉,我也確實只說了些大話,末了,被人家打了個鼻青臉腫。
別說是表姐,當時任何人在現場,都會瞧不起我的。
來日方長,我一定會讓表姐對我刮目相看!
第二天吃過早飯,又隨著他們一家出了門。這次出小區后,大家就分手了,表姐坐公交車去銀行上班,姨父和三姨去物資大廈。我直行一段后,就到技校。
快到技校大門口時,從胡同口走出來一個刀疤臉的手下:“站住!昨天晚上沒能把你扔進海里喂魚,讓你多活了一個晚上。有種的就跟我來,虎哥想讓你長點記性!”
正想找機會給他們點顏色看,還真的是心想事成。于是,不卑不亢地說:“你頭前帶路!”
他轉身進了胡同,我緊隨其后。大概走了五六米的樣子,四個人從一輛黑色轎車上走了下來,為首的正是刀疤臉虎哥。
他瞇縫著眼盯著我,奚落道:“想不到你小子還有點膽量,真來了,有點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頭。我想問問你,為什么三番兩次地壞我的好事?”
“因為你每次都是在欺負我保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