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老樣子,想讓你去他那邊過年。”懷艷君說,“前幾年都沒去,他挺不開心的。”
“我在他那里過年的時候,他也不開心。”
懷艷君抿了抿唇,訥訥道:“他畢竟是你爸爸。”
“可他也是別人的爸爸。”懷念說,“他有兩個兒子呢,大兒子就比我小三歲。”
“……”
“說實話,我不想去。”
“……”
懷念提起地上的行李箱,把它推至墻角。
她也面對著墻角站著,像是做錯事被罰站的小孩兒。她低著頭,聲音輕得像是漂浮在空中的氣泡,一戳即破。
“但是媽媽,如果你想我過去,我會過去的。”
“電話里,你爸爸態度很強硬,說是你不過去,他就來家里找你。”
“不會的。”懷念太了解許晉鵬的性格,“去他那兒過年,他那老婆肯定得把家里鬧得雞飛狗跳,到時候他又會把過錯怪到我身上,說是我想來和爸爸過年。”
聽到這話,懷艷君眉頭皺了起來:“那不去了,我晚點給他回個電話,通知他一聲。”
懷念:“嗯,謝謝媽媽。”
聊完,懷艷君外面還有事要忙,拿起手機便出去忙活了。
懷念坐在書桌前,玩了會兒手機,打開微信,鬼使神差地點到微信黑名單。里面只有一個人,就是懷念的爸爸,許晉鵬。
懷念完全搞不懂許晉鵬的想法,是他親手把懷念送到懷艷君身邊的,送回來之后,又時常騷擾她,說什么很想她之類的話。
懷念不覺得肉麻,她覺得很惡心。
惡心的反胃。
懷念安靜地坐在書桌前,微薄的光線由身側的窗戶泄入,在墻上勾勒出一個極淺淡的影子。
隨著時間的流逝,夕陽垂落,影子也變淡變小,最后被黑夜吞噬。
懷念的壞心情,也一并被埋進暗處。
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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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念她們專業算是所有專業里,放假最晚的專業之一了。
今天中午她去食堂打飯的時候,好多買菜窗口都關閉了,也沒幾個菜。因此懷念中午沒怎么吃飯,冬日晝短夜長,晚上六點多,天完全黑了下來。
段淮岸家一貫冷清,他父親段屹行常年在國外工作,母親程松月也常年出國旅行,唯一留在國內的段淮岸,又得上學。
今天難得有主人在家,廚房里的人忙活著晚餐。
懷念是挺餓的,但沒去廚房添亂,她給她媽發了條微信,問她什么時候能吃晚飯。
手機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