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爺爺被蛇妖抓走了,七個葫蘆娃出門找爺爺。半路上他們碰到一個女子。女子問,你們就是我要找的那七個人嗎?大娃說,妖怪,放了我爺爺!三娃一拳把女子打倒在地。四娃說,這妖怪怎么這么弱。六娃說,也沒長蛇尾巴。七娃說,你到底是誰?!”
李鶴然停頓了一會兒,一臉故弄玄虛的認真。
“嗚嗚嗚……”李鶴然發出哭腔,兩只小手握拳舉到眼睛邊上裝哭,特委屈地說道,“人家是白雪公主嗎……”
講完后,李鶴然雙唇抿成一條線,兩顆黑眼珠滴溜溜地左轉右轉。
池峋看著他機靈得意的小表情,心底仿佛飄過一陣冷冷的羊咩聲。他再也控制不住,緊繃的腮幫子終于泄氣,“哈哈哈”地破口大笑起來。
“阿然,你……”池峋笑得說不出來話,用手指撇去眼睛里笑飛出來的淚。
“怎么樣?我的新笑話不錯吧?”
“嗯。”池峋快要笑岔氣,“充分展現了不同文化之間的碰撞和交流。”
“阿然,程雪暖也參加這次集訓班了,她白天找過我。”笑夠了以后,池峋做出了決定,他不能剝奪李鶴然的知情權。
“她……也在?”李鶴然怔了一下,眼神里有詫異、感懷和慌張,“她找你說了什么嗎?”
“她還不知道我們認識,只是看我也是a市大學的,便托我留意你的消息。”池峋停頓了一下,輕吸了一口氣,“我感覺……她還是很喜歡你。”
聽到程雪暖還喜歡著自己,李鶴然沒來由的有些自責,也許是覺得自己不值得被人這么念念不忘,也許是在愧疚于十五歲的自己面對一顆真心時懦弱地逃避了。
只是時過境遷,他不再是十五歲的那個少年了,也沒辦法再喜歡程雪暖。那個喜歡程雪暖的少年被他丟在了十五歲夏天的風里,最終也只成為青春冊頁里一枚漂亮的書簽。
“那你為什么不直接告訴她我們認識?”
“因為……”池峋感覺心跳的頻率走高了,“我怕……”
“池峋,你怕什么?”李鶴然鼓勵他說下去。
“我怕她聯系上你,我怕你會重新喜……”
“我不會。”李鶴然語氣平靜而堅定地打斷池峋的話。
聽到李鶴然的話,池峋莫名有一種委屈被釋放的感覺,聲音帶著輕微的哽咽:
“我甚至想過瞞著你這件事。我是不是……很壞?”
“這不是你的義務,如果你不想做,可以拒絕。”
聽到李鶴然那么冷靜地告訴他這不是他的義務,池峋更加想哭了,但還是努力克制住。
李鶴然看起來那么敏感又脆弱,愛惡作劇,一副幼稚頑皮的小孩樣,但其實他比別人看到的更加鎮靜、成熟、強大、體諒人。
池峋覺得相比之下,自己反而是幼稚、沖動、沒有安全感的那一個。這樣糟糕的、一無是處的自己為什么還要去奢求李鶴然的喜歡?
“她留了電話,你要嗎?”
“不用。”李鶴然做決定時跟在球場上一樣果斷,只要做出決定,他就不會回頭,不會藕斷絲連、心有余念,“集訓結束后幫我轉告她,我和她……回不到從前了。”
“阿然,你當初為什么拒絕她?”池峋問出一直以來的疑問。
“因為我喜歡永遠……”李鶴然低溫的眸色里沁出一絲自嘲,“不喜歡擁有又失去的感覺。哈爾濱,對十五歲的我來說,太遙遠了。”
池峋啞然,沒想到李鶴然是出于這個原因拒絕程雪暖。
李鶴然回想起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