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夢半醒之間,他感覺有副身體壓在自己上方。因為戴著眼罩,李鶴然什么也看不到,但是他隱隱約約嗅到一絲薄荷清香。
耳畔的呼吸越來越重,shi潤的舌像快要滴出雨的云完全包裹了他的耳朵。但李鶴然實在太困了,就沒理。
可是對方卻越來越得寸進尺。
他閉合的嘴巴被強制撐開,睡衣扣子也被快速打開,一只手在他身上輕柔探索,攪得他不得安寧根本沒法好好睡覺。
“干嘛?”李鶴然忍住起床氣,扯掉眼罩,在一片昏暗的燈光中看到池峋那雙充滿欲。望的眼睛。
“阿然,我想……”池峋伸手去扯李鶴然的褲腿。
“睡覺!”李鶴然把腿拿開,翻了個身,又陷入昏睡。
正當他快要重新入睡時,他聽到耳邊一個聲音說:
“睡覺……”
池峋從背后擁住他,用xiong口去蹭李鶴然的背脊,手扒拉著李鶴然的睡衣。
“哎呀……”李鶴然不耐煩地推開池峋,閉著眼睛扣上了散掉的扣子,“池峋,我真的超困,你讓我睡覺好不好,求求你了……”
“好吧。”池峋失落地松開手,關了燈,平躺著。
被李鶴然拒絕后,一種對自我的惡感嚴密包圍了他,讓他透不過氣。這種惡感慢慢被推導為:他好像沒那么愛我了,是不是我太差勁了?
雖然失眠了一夜,但第二天池峋起床后卻特別興奮,昨夜的糟糕情緒好像被忘得一干二凈。他突然很想去北山拍照,興致勃勃地拿好了照相機,還備了兩個人外出需要用的沖鋒衣和防水靴。
“阿然,阿然!”他把還在熟睡中的李鶴然搖醒,“我們去北山拍梅花嗎?”
“啊……?”李鶴然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困到想打人,“改天去吧,今天我要補覺。”
李鶴然打了個哈欠,繼續睡了。
“你陪我去嘛!回來再睡。”池峋繼續晃他,“聽說還開了綠梅,可好看了!”
但李鶴然光速睡過去了,完全沒知覺。
直至下午,李鶴然才自然醒。
一走出房門,他還誤以為是夜里。
窗簾全部緊閉,透不進一絲光線。
池峋盤腿坐在客廳的地毯上,專注地組裝著照相機,勾著頭,讓人看不清表情。
“池峋,你怎么不把窗簾拉開?”李鶴然走到落地窗旁束起窗簾,隨口一問。
池峋像雙耳失聰似的,沒回應他。
委屈的情緒像一顆芽在李鶴然心里冒尖,看似柔軟無害,卻實實在在留下一道刺痕。
“池峋,我有點餓,有沒有吃的啊?”他走到池峋跟前,提高了聲音。
池峋依舊沒抬頭看他,也沒回應。
“池峋……”李鶴然用食指戳了戳池峋的肩。
池峋這才暫停了手中的動作,沉吟片刻,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李鶴然,語氣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