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涼花,好特別的名字。這名字有什么含義嗎?”大概是因為池峋的回答太正經,或者因為池峋這張臉本就具有迷惑性,李鶴然居然信了他的鬼話。
這讓池峋有了負罪感,卻也激發了他繼續逗逗李鶴然的欲望。
“當然有含義了。傳說在遠古的極寒之地,住著一群花神。眾花神的真身遇春開花,遇冬而眠,只有未涼花四季不敗,而且越是遇到暴風雪天氣,越是開得嬌艷欲滴。這引來眾花神的嫉妒,于是其他花神聯手散布了未涼花是毒花的謠言。從此,所有生靈不愿親近未涼花,連人類也斬斷他的腰莖,可他總能開出新的花,不死不滅。有一天,一個年輕人被野獸追趕,誤闖了極寒之地,身上還被野獸抓傷,生命垂危……”池峋實在編不下去了。
“然后呢……”沒想到李鶴然聽得津津有味,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然后啊……”池峋只好硬著頭皮繼續編,“然后他就遇到了未涼花。原來未涼花是一種藥,以其汁液敷傷口可立即治愈。未涼花化成人形,摘了自己真身上的一片葉子,擠出汁液敷在年輕人傷口上,年輕人就活過來了。年輕人驚嘆于未涼花長于極寒之地,汁液卻異常溫暖,于是謂之未涼花,這也是未涼花四季不敗的原因。年輕人回到人間后,以自身經歷游說各地,最終破除了未涼花是毒花的謠言。”
“哦……這樣看,未涼花與我們中國的梅花倒有異曲同工之妙。雪虐風號愈凜然,花中氣節最高堅。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塵……你知道嗎,我媽以前跟我說,她的名字就源自梅花。來日綺窗前,寒梅著花未。”
“難怪名字這么詩意,原來是取自唐詩。”見李鶴然對未涼花興趣這么濃,池峋便想著多顯擺一下,“阿然,你還想知道未涼花的花語嗎?”
“花語你都知道?是什么?”
“人間來一趟,熱血未敢涼。”
“哇……池峋,你懂得可真多!”李鶴然向他投來崇拜的目光。
池峋這才覺察到玩笑開得有點大,為了避免李鶴然日后發現他是在招搖撞騙,他決定當下就坦白從寬。
“阿然,你知道那個給未涼花取名的年輕人叫什么嗎?”
“叫什么?”
“他叫……池峋。”
“哈……?”李鶴然呆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關于未涼花的一切都是池峋的杜撰,他一把掐住池峋的脖子,“又騙我!又騙我!脖子給你擰斷!”
“阿然,我錯了,錯了!”池峋笑著躲開,為逼李鶴然住手,他一手控制住李鶴然的腰,吻了過去。
這招果然很管用。
李鶴然閉上了眼,雙手漸漸滑落到池峋的后背……
望斷明月
在一片黑暗中,李鶴然能感覺到池峋的指尖頂在他下巴尖上,指腹緩緩攀上他的下唇瓣,輕柔的挑逗像春風吹起湖上漣漪。
開門聲突然響起,李鶴然被嚇得一把推開了池峋。
池峋看著手抓著門把手固定在門框里的艾斯,滿臉寫著“煩躁”兩個字。
這個人還真是把“電燈泡”三個字貫徹到底啊。
“啊……”艾斯結巴了一小會兒,才慢聲慢氣地解釋道,“論文指導會結束得早我就先回家了。聽到你們在門口的聲音就想著過來給你們開下門。”
“謝謝……”第一次被人撞見自己和池峋親熱的場面,李鶴然羞到只想逃,“我……我先去洗澡了。”
李鶴然跑進屋子里,只留下艾斯和池峋四目相對。
“兄弟,我沒壞你好事吧?”艾斯笑嘻嘻地打趣池峋,“我是真不知道你和然哥在外面那個,別說啊,感覺你小子挺會親的啊……”
“我警告你啊,我家阿然臉皮薄,你開我玩笑沒所謂,別當著阿然的面說。”池峋白了艾斯一眼,往屋里走。
“看不出來,你還是個暖男。”艾斯關上門,不懷好意地壓低聲音道,“我家墻厚,隔音好,晚上隨便你們怎么倒騰,不用在我這條單身狗面前客氣。”
“你!……”池峋簡直無大語,慶幸艾斯沒在李鶴然面前這么口無遮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