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蘭只好硬著頭皮再一次踏入了古樓。
這幢二層古樓的結構很簡單,從正門進去出去梁柱就是顯而易見的大廳,想必曾經也是有客人的,而現在只是零零散散地擺放著陳舊的桌椅板凳。林蘭一開始被放在的地方位于大廳的中央,因為桌椅被放在了一邊而顯得十分空曠。
一層看起來是沒有隔間的,樓梯位于整個大廳的右后方,因為樓梯的扶手被攔腰砍斷,而顯得格外猙獰。樓梯的對面是一扇門,通往古樓的院落,院落里堆放著空的酒罐子,應該是這個酒館作為儲存的地方。
林蘭在一樓小心翼翼地看了一圈,也沒有任何發現。只得顫顫巍巍地看向了二樓,沒有了扶手的樓梯顯得極為陡峭,加之松動的木頭發出令人不安的聲響,林蘭扶著另一面墻,如履薄冰地上了二樓。
二樓的結構比一樓要復雜的多,轉過樓梯的轉角后先是放著一張長桌,長桌對著的墻面放滿了一整面墻的酒,不同于院落里的大空酒瓶,這里的酒瓶通體雪白,成色上乘且價值不菲,都僅有一個成年男子手掌般大小。
比起一樓過分的陳舊,二樓看起來更像是一個酒館該有的模樣,甚至二樓的長桌上都沒有積上多少灰塵。
整個二樓分割成了四個房間和擺放長桌與酒柜的一個小廳。林蘭隱隱覺得這里像是有人在此居住,但是四周卻安靜地像是聽的見細針落地的聲音。
林蘭提了口氣,心想,反正都是死路一條了。這么想著,林蘭的膽子也大了起來,接連打開了兩間房間的門鎖,古樸的裝飾看上去并不二致,甚至過分典雅的不像是那個在病房里對著沈硯和自己兇狠出手的人。
不過,林蘭瞇著眼想了想,那衣服林蘭是在哪里見過的。
直到林蘭想打開位于酒柜之后的那間房間時,才發生了一點狀況。
其他的三間房間都沒有上鎖,林蘭輕而易舉就推開了,然而這間,無論林蘭多么用力,竟然都不能打開它。
林蘭回憶了一下一樓的結構,確定這間房間是在一樓的樓梯口和通往院落的那扇門的位置的正上方,可是有什么與其他房間不一樣的嗎?林蘭仔細端詳了一下門口的樣子,只有鎖的狀態與其他房間不同。
也就是說,是有人從房間里面上了鎖!
林蘭心下一驚,難道那個人一直都藏在這里……
呼吸莫名地加快了一倍,身體上的每一個毛孔都以最血脈噴張的方式釋放著強烈的警告——危險,就在眼前。
然而,就是這里了,林蘭心道,要找的出口,抑或是死路。
定了定神,林蘭知曉自己剛剛一番敲弄里面的人一定聽的一清二楚,只是沒有理會而已。她深吸了一口氣,盡力維持住自己紊亂的氣息,故作鎮靜道:“你到底把我抓來干什么?我告訴你……我是不會向你屈服的!”
林蘭的聲音微弱而清脆,從喉嚨里逸出來便迅速散在了寒夜里。
房間里了無動靜,走廊狹小的空間里空靈得像是地獄。
一種莫名的煎熬浮上心頭,林蘭咬著牙抵死掙扎著,然而卻不曉得自己在掙扎什么,未知和恐懼凝成了難以言說的滋味散落在四肢百骸。
大概就像是古代的種種酷刑,不會將人直接致死,而是剝皮削肉,折磨心志。
背后是無法走出的詭譎森林,而身前的路,是最后的路。
林蘭抬起手,緩慢而清晰地扣了三下,手指的關節在木門上敲擊出響亮的聲音,然而良久之后,房間依舊沒有任何回應。林蘭泄氣地沉下眼,難道對方只是想將她困死在這里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
“吱呀——”
林蘭愣了愣神,抬眼看到木門像是被風吹開了一般,冷風迅速從門縫襲來,包裹住了林蘭。
窗格后的房間似乎并不能稱得上房間,從門縫里看過去里面漆黑一片,甚至像是廣闊無邊的另一個世界,夾帶著不同尋常的風,一起撲面而來。
林蘭將半掩的門推開,緩緩地踏入,原本木質的地板變成了青石板,踩上去倒是結實了不少。然而抬眼望去,果然這里已經不是那個古樓了。雖然林蘭清楚地記得這個房間的位置位于一樓樓梯口的正上方,而林蘭剛剛在森林里迷路時已經看過了這個房間外絕對是在院落之上的半空中的。
眼前的一切,正以一種奇異的狀態存在著,青石板鋪就的小路大約有十米寬,正是那間房間大概的寬度,而小路蜿蜒其上,消失在了視線里。
小路的兩旁都是背向的房屋,后院高大的圍墻隔開了這條小路,沒有一家的門是朝著小路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