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謝清霖緋色官袍的衣角擦著她的掌心離開,他急匆匆為了她的事情,朝著外頭走去。
似乎感受到了身后沈明珠凝視的雙眼,待到將要離開之前,謝清霖轉身朝著她安慰的一笑。
“很快。”
沈明珠目光一窒,有片刻的怔愣。
這還是她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危險,這人卻義無反顧的為了她,不顧自己的安危前去了。
但是既然他為了自己能夠付出這些,那她沈明珠也絕對不能坐以待斃,她能夠做的還有很多。
譬如將那位謝侯爺的至交好友,何平初大人先請過來,沈明珠記得他手中也有一支算得上不錯的官差。
還有就是能夠動用的人就是身邊的暗衛,她穩下心神,朝著外頭喊了一聲,“謝大人留下來保護我的人可在?”
一直緊盯著此間事情的暗衛老六立刻站了出來,“明珠縣主,您可有什么吩咐?小的是謝侯府里頭的暗衛,排名行六,其他的九名暗衛皆是聽我調遣的。”
“替我備馬,我要去找孫丈青姐姐。”她心里頭雖然慌張,可是思緒卻在飛速旋轉。
“派兩個人,我馬上寫一封親筆信,拿著去找何平初大人,請他前來相助。”
江南等地,雖然說得上外頭的兵將眾多,但是真要是動起手來,借著對地勢的了解,說不定江家的私兵還能夠抗衡許久。
她得先找到能夠熟悉此地的人,孫丈青姐姐在此地生活了接近三十載,混在街上的時日幾乎是九成九,這種時候她興許能夠幫上忙。
她不能拿謝清霖的命去賭。
她必須站起來自救。
想著那人離開時候的笑容,沈明珠一面不慎熟練的騎上馬匹,在各路風波齊聚之前,急匆匆朝著孫丈青姐姐的賭場走去。
利落而又瀟灑地身影消失在大雪之中。
此時江家的正廳里頭,端坐著了一屋人。
無論是當初謝清霖在初見的馬場中遇到的那位,臉上有一塊黑痣的官員,抑或是江家在各個關竅之中的人手,都聚集在此地虎視眈眈地看著他。
江家家主冷笑一聲,先是開了口:“我的好世侄,卻不料你有這樣的膽量,竟然還敢再踏入我們江家。”
不慌不忙,謝清霖從腰間取出了一物,遞了過去,他既然敢來手中也是有底牌的。
“鎮國將軍府可是曾經同皇室聯姻的,就算他的兒子死了,但是仍舊可以將其中的子嗣記在長樂公主名下。”
“這封密報,就是他們同皇上求情,想要將自己的孫子寫在長樂公主名下,作為嗣子。到時候就能夠名正言順的,徹底成為皇室的一員。”
他神色不慌不忙,如此道來,反而是叫本來就懷疑鎮國將軍府的消息有誤的江家家主心中有了幾分相信。
謝清霖見他神色微微松動,索性扯開話題說道:“江世伯,你我江謝兩家同為世家,如果我謝清霖今日真的想置江家于死地,來日那刀刃可就是朝著我謝家砍去了。”
這些年,圣人想要削弱各處世家貴族的勢力,已經是虎視眈眈。雖說是蜀地的鐵礦確實是謝清霖插手所致,但到底蜀地之中還是混亂之地,各路勢力都在其中有所糾葛。
“呵,我江潮要是再叫你這個小子蒙騙,那我可真就白掌控這江家二十載了!”似乎是不再想聽他的話,江家家主江潮將手中的茶杯丟到了地上。
聽到這個聲音,一行身負刀劍的侍衛出現,迅速將謝清霖圍了起來。
他身穿著修長的緋色官袍,負手立在哪里,并不反抗,只是說道:“那位明珠縣主的手下的掌柜梅娘,現在可以放了吧?”
縱然大勢已去,江家家主仍舊撐著自己的架子,既然大魚釣上來了,無足輕重的魚餌放了就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