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枚素戒,其上沒有絲毫裝飾,但其上雕刻的細密花紋仍可看出其價值不菲。
蘇慎玉認識這枚戒指,這戒指是程栩的家傳戒指,本應戴在程家歷任男女主人的手上。
但即使是作為他的未婚夫的那段時間,程栩也從不允許他多看那戒指一眼。
“你不配?!?/p>
容貌俊秀的程家獨子神色冷淡,用高高在上的口吻說道。
但此時此刻,程栩雖依然豐神俊朗,但他的面色幾乎是慘白的,他的手顫抖著,將那枚至關重要的戒環戴在了蘇慎玉的手上。
蘇慎玉感覺崩潰,今天難道是流行扮演遲來的深情嗎,還是說他的尸體蘊藏著魔力,把這群人都逼瘋了?
可是,程栩在他的尸體前表演一哭二鬧三上吊,白月光知道嗎?
正想著,病房的門再度被推開了。
蘇慎玉定睛一看,正是柳南初,程栩那個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果然,柳南初一進來就眼尖地看見了蘇慎玉尸體手指上的那枚素戒,他急促地呼吸了好幾聲,險些要背過氣去,明明氣到極致,但他仍按捺著,只是瞪圓了眼睛,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樣,楚楚可憐道:“阿栩,你這是要做什么?”
以前,每當柳南初做出這副樣子,程栩的心就被捏成柳南初的模樣了。
蘇慎玉正等著程栩說,“對不起,初初,我錯了?!?/p>
這句話他都聽了八百回了,無論這兩人之間發生了什么不快,最后都能變成對柳南初的無限包容,以及對蘇慎玉的無限羞辱。
直到柳南初的計劃得逞,他被程栩送給了陸飲光。
卻不想,等到了一句:“柳南初,我們分手吧?!?/p>
???
柳南初臉上的楚楚可憐姿態消失了,他不可置信道:“程栩,你這是什么意思?”
程栩沒有看他,他目光微垂,將躺在病床上的人從頭看到尾,眼中流露出一道柔色。
半晌,他冷冷道:“就是你聽到的那個意思。”
柳南初用食指朝著蘇慎玉的方向一指,大聲道:“你要為了這個賤人拋棄我?真是笑話!程栩,人都死了,你才發現你那無處安放的真情了?”
程栩惱羞成怒:“你閉嘴!”
柳南初被程栩一嚇,咬了咬唇,又開始似真似假地哭訴起來:“阿栩,蘇慎玉不值得你這么對他的。你忘了嗎?你把他親手送給了陸飲光,那陸飲光是什么人啊,成為他的人后,那還有干凈的嗎?而且我聽說,陸飲光后來又把他贈送給了孟莨……”
見程栩沒有接話,柳南初更加猖狂起來,說出口的話也越加粗鄙:“這都是個人盡可夫、讓人弄爛的婊子了,你還有什么放不下的?我聽我小姐妹說,孟莨囚禁了他,把他調教成了一個日日離不開男人的……”
“啪!”柳南初被一股大力扇到一旁,右臉頰頓時腫成了一指多高。
他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你打我?”
柳南初和程栩又糾纏了好一會兒,才吵吵鬧鬧從蘇慎玉的病房里離開。
蘇慎玉環視了一圈再次空寂下來的病房,心中一時不知是什么滋味。
記憶倏忽穿回他十八歲成人禮那日,那是一個蟬鳴陣陣的盛夏,他的花園被布置得花團錦簇,因為,整個海城的權貴都被邀請來參加他的成人禮。